第6章 待长风_虐渣算什么BE[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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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待长风

  他说的不是“你是姒韶!”而是“你不是默韶!”

  姒韶便知道,默韶并非一厢情愿,如果温长风对默韶也有情,那么……或许还来得及。

  姒韶低垂了一下眼帘,掩去眼底暗流。

  “温大人对舍妹可真是熟悉。”姒韶说道,抬眼望去,果然话一说完,就见男人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默韶在宫里?”他问道。

  姒韶点头:“我希望你去救她。”

  “救她?”温长风恍惚了一瞬,放声大笑,“扶姒韶,你真不知道今天就是你‘病逝’的日子?要想救她,为何几日前不来找我,为何不再用你去换回她?”

  是啊,为何呢?

  姒韶被这直白而清晰的问题打碎了平静的表面,但终究只是垂下眼睑,微微颤抖着唇解释道:“是伯恒说找不到你,况且换回去,并不容易……”

  温长风冷声道:“啧,那他可真是担心你,满口谎言你全信了,我怎么记得你是个聪慧的人呢?”

  那些被眼泪掩饰的,被哀伤包装起来的,被愧疚淹没了的。

  最黑暗、最肮脏、最懦弱的一面。

  被男人一句话,撕开了面上的一层纱,猛然见到了光。

  她只是……害怕死亡。

  是的,只有默韶代替她真真正正地死去了,她的危险才能解除。

  姒韶面不改色,任温长风嘲讽,将手中的箱子递给了他,说道:“这是默韶留下的东西,你快些去宫里吧,至少……能见上她一面。”

  温长风伸手将箱子取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踏风而去。

  那是温长风能用的最快的速度,也是他觉得去皇宫最长的路,风声在耳边掠过的时候,像谁的呼唤,让他的心产生了从所未有的慌乱。

  默韶在冷宫等待着,皇帝来了,和瑞王长得有些相似,看来姒韶是得宠的,以致于在必须牺牲她的时候,他还来见她最后一面。

  不过这种儿女情长,在江山大业面前什么也不是。

  “姒儿,朕,对不住你。”皇帝见“姒韶”垂着眸,不肯抬眼,自当以为是她不愿见他。

  “周常盛,将酒拿来。”皇帝转头道。

  默韶好奇地抬眼去看那杯鸩酒。

  一位公公用铺着红色锦缎的案毕恭毕敬地端着,腰微微弯着。

  而案上的酒杯雕刻着不知名的神兽。

  酒杯里的酒看起来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来异样。

  皇帝再转身就看到了一双非常干净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见他望过来,又急忙垂下眼帘。

  那种清澈,让人忍不住再看个清楚。

  但皇帝没有见过默韶,所以也没有多想,只是可惜,这样的美人,后宫再无可与之媲美的颜色了。

  他来见她最后一面,但,不想看见她死去的模样。

  于是皇帝走了。

  周常盛将酒端到“丽妃”面前,尖细的嗓音压得很低:“娘娘,该喝了这酒了。”

  默韶闻声看着那杯酒,伸出双手去端起那杯酒,像个孩子一样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呡干了那杯酒,由于有些辛辣,她不由皱了皱眉。

  周常盛看出了些端倪,平日里他陪皇上也不少来丽妃宫中,也算有点熟悉了,心下有些怀疑。

  可这怀疑还没深入细想,一个人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而默韶见那人逆光而来,甜甜地笑了起来,但药效,却发作了。

  周常盛退到了一边,谁都知道,温长风是个特殊的存在,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不要去过问。

  丽妃既然已经喝下了酒,那么他就可以退下了,至于尸体,自会有人来处理。

  然后风光大葬。

  温长风进门的时候就知道为时已晚,默韶坐在冰冷的地上,笑着看着他。

  那一瞬间温长风有些恍惚,仿佛在这个冰冷的宫殿里,早有一个人,一个人孤孤单单摔倒在地上,望着他的方向,在等着——他。

  他上前两步,见默韶一皱眉,唇角有血迹落了下来,她用手指沾到了一点点血迹,目光里仍是好奇。

  他疯了一样跑过去抱住她。

  她软软地倒在他怀里,指了指肚子,眼睛里忍不住蒙上一层水汽。

  温长风知道她的意思是肚子很疼,便替她揉着肚子,一声声哄着她。

  这是温长风记事以来第一次哭。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砸在两个人的衣服上。

  默韶便伸手给他擦眼泪,却如何也擦不干净。

  他很想问她为什么要与姒韶调换身份,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哭声,都噎在了喉咙里。

  而她,自然也不会回答。

  默韶像那次在秋千下一样,拉起温长风的手,在他手心里写字。

  温长风看着她写。

  一撇、一竖至一点。

  一个你字。

  温长风看见那只明明还温热的手,在他掌心划过一道痕迹,软软地垂了下来。

  而怀里的人,没了气息。

  他吻了吻默韶的额头,轻轻地笑了起来,紧紧抱着她。

  冷宫里响起男人的声音。

  “默韶,我们在此地休息一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只候鸟爱上了一朵花,花不会说话,但是候鸟很爱她,不计风雨和未来的爱,可候鸟有秋去春来的习性,花却永远驻守在那片草地……”

  原来候鸟和花的结局,不是候鸟忘记归途,只是花先枯萎了。

  温长风离开了皇宫,把那具没有了默韶气息的躯壳留在了冰冷的宫殿里。

  他不要那具躯壳,那不是他的默韶。

  他也不能唤她默韶,默韶是瑞王妃,不是他的。

  他怀里抱着那只木箱,像抱着和一个似乎叫默韶的女子唯一的联系。

  他在池边一张张翻看木箱里的纸。

  待长风、待长风、待长风、待长风……

  他从来不喝酒,只觉得酒是世界上最奇怪最无用也最难喝的东西,可他今日却喝了一壶又一壶。

  温长风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傲人的酒量。

  越喝越清醒。

  看到最后一张,手里的酒壶被他扔到了一旁。

  「惟愿长风,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

  他是个疯子,却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啊。

  单纯干净天真残忍得像个怪物。

  你瞧你,让我生不如死,却一定要我活着。

  你看你,令我痛不欲生,却一定要我快乐。

  男人在池边放声大笑,笑得当真像个真正的疯子。

  瑞王以为他能和姒韶好好生活,但现实却是不能。

  每天夜里,姒韶都会做噩梦,梦见默韶。

  建立在一条人命上得来的幸福并不是幸福。

  愧疚不安折磨着姒韶,也折磨着瑞王。

  瑞王开始不再常去姒韶房里,而是去默韶常喂鱼的地方。

  那些鱼依然很有活力,金色红色的鱼在湖里游来游去,一把鱼食下去,都聚在了一个地方,聚成了一朵花。

  府上人发现王妃变了,变得难以接近,喜怒无常。

  王爷也变了,有了和以前王妃一样的爱好,天天去喂池里的锦鲤。

  温长风来找过瑞王。

  得知了默韶代替姒韶的初衷。

  “因为我当时怕她与你相处后会喜欢上你,所以我就告诉了她,你喜欢姒韶,”瑞王喂着鱼,面上无悲无喜,“还有那句,喜欢一个人便希望她能平安喜乐,她不知怎的就记住了。”

  原来还是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姒韶。

  温长风感觉自己的掌心痒痒的,似乎是她又轻轻划过他的手心。

  他不懂她最后写的“你”字是什么意思。

  猜过“你别哭”。

  猜过“你别走”。

  猜过“你来了”。

  可通通猜不到她究竟最后想说什么。

  惟愿长风平安喜乐。

  八个字,成了他一生的束缚。

  多年以后的某日,他又一一回想他和她的过往。

  才发现他同她多是纸笔交流。

  她笼统在他掌心写过两次字。

  一次“喜欢”。

  一次“你”。

  原来只是——喜欢你。

  后人云,徵国最鼎盛时期莫过于温长风当任国师之际。

  温长风,自逸之,徵国五十六年任国师之位,辅佐徵国皇帝至古稀之年,薨。后徵国昌盛,长治久安,所列举措影响徵国几百年之久。

  相传温国师一生平安顺遂,顺风顺水,是徵国在任最久最为长寿的一位国师。

  死前不知何故呕血疯癫,于一片树林,一朵昙花处寻其尸身,后收敛尸骨于皇陵旁。

  俞遥叶回到现世,听见予长安正在放很忧伤的歌曲,那个调调听得她一身鸡皮疙瘩,赶忙让他切歌。

  “呸,关掉音乐,不想听。”

  “俞遥叶女士您好,欢迎回来,此次任务完成度90,若有疑问可通过在下反馈给官方。”予长安的电子音依然是官腔,非常正经。

  俞遥叶像条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摸索到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起了恐怖片。

  “呵,情情爱爱,男男女女,不健康。”

  予长安见此突然发声:“如果俞遥叶女士喜欢逃生类任务,在下可以反馈到上面,调整任务方向。”

  “不不不,不了,情情爱爱就很好。”俞遥叶猛然一个鲤鱼翻身,惊声道。

  “好的,请问您是要休息一些时日,还是直接进行下一个任务。”

  俞遥叶翻了个白眼:“等我把这部片子看完。”

  “好的。”

  元骁已经很累了,赶了四天四夜的路,才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山谷。

  水囊里的水已经喝干了,他望了一眼这满目的花田,不知道去哪儿找一处能喝的淡水。

  元骁很快就找到了水,接了满满一壶,这南方毕竟不是什么缺水的地方,更何况是谷中。

  湿润的空气里有土壤青草的味道,还有各种花香。

  张目望去,倒不失为一处人间仙境了。

  他仰头灌了一口水,转身时见花田里出现了一个白衣白发的少年。

  或许是少年吧。

  细长的眉如同画上去的一般,眉心有一点金色的菱形印记,看向他的那双眸子分明也是金色的,肌肤白到近乎透明,粉色的唇不大不小,鼻梁要比女子高挺一些,比男子秀气一些。

  他披散着与天上的云同样白而柔软的发,站在花田中,有种不谙世事的纯净之感。

  不论少年是谁,但他绝对不是人类。

  元骁木楞地开口,只三个字:“玲珑花……”

  他终于找到了玲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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