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_死太监他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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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贞阳未曾有过取悦异性的经验,不理解勾引的最高境界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她以为捏着嗓子说说软话,姿态放低些,便算诱人。殊不知在汤镜眼中,她就是小脚穿大鞋,滑稽。

  贞阳捂住脸冲回绣楼,拿把象牙梳对镜通头发。镜中人满面通红,她看了更难受。

  她两辈子加一起都没这么丢脸过。

  心不在焉地理着发梢,贞阳从镜中瞥见汤镜的黑靴,立刻扔掉梳子,飞快起身往榻上一趴。

  汤镜跟在她身后慢悠悠进屋,看她慌不迭奔去榻边,面朝下直挺挺趴着,摆出羞于见人的逃避姿势,长眉扬起。

  等瞧见她那于黑亮发丝间露出的耳尖红得滴血后,他的眉毛落回原地,不觉握拳抵唇,轻笑两声。

  贞阳随手抓起枕头往后扔,“不许笑!”

  他上前接住枕头,当真不笑了。

  多日没回来,他发现她把窗下软榻铺设得满满当当。

  榻边堆满软枕,层层叠叠,壁垒一般。

  戒备森严的“壁垒”后,贞阳正侧过脑袋从发隙间偷偷看他。

  黑白分明的星瞳中漾着委屈和不甘的水光。

  汤镜要把枕头还给她,她探只手来接,却被他顺势抓住捞进怀里。

  他怀里寒气森森,贞阳靠得心惊胆颤,脸还好死不死对着他胸前的狮面兽纹。

  繁密的绣线纹路让她眼花,巨大的凶狠狮眼又让她生惧。

  腰间的手臂坚实有力,她挣不开,干脆直起身,展开双臂攀住他的脖子,将脸朝外贴上他右肩。

  她的主动让汤镜感觉很不真实,箍住纤软腰肢的手臂下意识收紧。

  贞阳有些不舒服,抬手拽住他帽后的巾脚扯了扯:“你轻点!腰要被你弄断啦。”

  她不知道汤镜要做什么,但事到临头,很奇异的,她反而没多慌。

  汤镜松了松力道,侧目,她姿态柔媚伏在他肩头,长而卷翘的浓密眼睫低垂着,真是美好的像梦了。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问她:“为什么睡在坑里?”

  “什么?”贞阳没反应过来。

  随他的目光往下一看,榻上围着一圈长枕,中间留着睡觉的地方凹下去,的确像个坑。

  她把脸转回来,用手盖住他胸前狮面的眼睛,才瘪瘪嘴:“我害怕嘛。”

  汤镜知道她怕什么,但还要明知故问:“一个人睡害怕,所以才每日追问小桃小杏,咱家何时回来么?”贞阳坚决不承认:“胡说,谁追问了?你爱回不回,我才不在意。”

  她是语带娇嗔不自知,汤镜听着受用得很。他伸出食指在她唇边点了点,“嘴硬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的指尖冰冰凉,指身洁白如玉。

  贞阳曾无聊地想,这人是不是全身上下的皮肤只这一个颜色、一个温度。

  她摩挲着掌下兽纹冷硬的纹路,不高兴地说:“反正这里到处都是你的人,我在你跟前哪还有半点秘密。”

  “傻话,”她的小手在胸前摸来摸去,汤镜有点心猿意马,但因为知道她不通人事,未必清楚这动作的撩拨威力,就稳住心神,嗤笑道,“你才多大,能有什么秘密?”

  贞阳嘟起嘴:“我马上就十七了!”

  说到这里,汤镜想起她是冬天生的,便道:“你生辰快到了,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你未必肯给……贞阳敛目摇摇头:“一时半会儿想不出,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吧。”

  她此刻乖巧柔顺,还如此美丽动人,汤镜几乎要恍惚。

  他克制地挥开她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手,告诫她:“今后少做那些怪模怪样的举动,你不适合。”

  贞阳皱起鼻子做个嫌弃的表情:“以后你求我做,我都不做了。”

  说完,她看见他眸中有浅淡笑意一闪而过,无语。

  这人好像有那个大病。

  顺着他来,他不见得会高兴,还可能要说她别有用心;逆着他来,他有时反倒一副颇受用的模样。

  老天,他真的是狗吧?

  两人交颈低语,说着营养全无的话,仿若半点隔阂都没有。

  汤镜并未久待,用完午饭就要走。

  贞阳靠在门边,假意问:“你晚上还回来吗?”

  说完,惊觉感情拿捏不到位,听着不缠绵,倒很像个殷殷盼夫归的深宅妇人。

  而且,盼的还是个假男人。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又不敢光明正大笑,抿抿唇:“行啦,当我多嘴,这是你家,你爱回不回。”

  汤镜见她根本没把自己的告诫当回事,还要扭扭捏捏做戏,抬指掐住她颊边嫩肉,露出森森白牙冷笑:“小皇女又忘了,这里也是你的家。”

  贞阳吃痛抓住他的手腕告饶,他才放手,替她揉揉脸,“近些日子是忙,等忙完,咱家总会回来。”

  他从来只说忙,但忙什么,却半个字都不肯透露。

  贞阳并不真的关心他在忙什么,左不过宫里那些事。

  她脸贴着他的掌心蹭了蹭,歪头问:“前日,我在楼里听外面街道上敲锣打鼓,人声鼎沸,是谁家在做喜事么?”

  “是喜事,”汤镜观她面上只有好奇,突然起兴说道,“长善公主去皇恩寺为圣上祈福,圣上亲领朝臣公卿给她送行,百姓沿街争相观看,自然热闹些。怎么,吵到你了?”

  贞阳摇摇脑袋,感慨道:“长善公主真孝顺啊。”

  老皇帝那么该死的一个人,祈福?应该求佛祖早日收了他才对。

  汤福听她浑然不觉地自夸,荒谬得想笑。

  下楼,走出院子,汤六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搓手追着他嘿嘿笑:“大人,您换个人来守院吧。”

  汤镜脚步未停,不耐烦:“你又有什么事。”

  汤六瞥眼高高耸立的绣楼,缩起脖子:“小公主对属下有些误会,看见了便生气,未免惹小公主不快,属下还是自请离去吧。”

  他一口一个小公主,汤镜先不快了:“这儿哪有小公主?”

  汤六回过神,冷汗唰地下来了。他重重抽自己一个嘴巴,“属下昏头,胡说八道,小公主在皇恩寺呢。”

  汤镜又问:“她对你有什么误会?”

  汤六嗨哟叫苦:“夫人骂属下是恶棍,帮凶。”

  新称呼也让汤镜别扭。

  “不好,”他微微蹙起眉头,“最近原家那小子整日在城中探访她的下落,你呆在这里,我才放心。”

  汤六见过原家少爷在街上挨家挨户寻人的模样,除了感叹傻小子痴心,还能说什么。

  他是成年后才入的宫,对男女那档子事门儿清,但当时饭都吃不饱,哪有闲心思想女人。

  等入宫,斩去孽根,更没了念想。

  拖着这副残躯找女人,他嫌丢脸。

  其实,打心底里讲,汤六觉着小皇女跟原家少爷比自家主子配,好歹人俩门当户对,年岁相仿,根本就是金童配玉女——天作之合嘛。

  可惜,遇着自家主子。

  他这个主子,最喜欢做违背常理的事。

  汤六佯作吃惊:“他还以为人活着呐?”

  原相没跟他讲清利害?这再查下去,惹恼了主子,就不是挨几鞭子这么简单了。

  果然,汤镜望向院中嶙峋的山石,勾唇冷笑:“一根筋信了梅妃的话,当圣旨奉行呢。他若早日罢手,我也就不计较,倘或他日真找上门来,我才要叫他生不如死。”

  原森用指尖在舆图上划出印痕,去除掉上一个走过的坊市。

  他瘦得厉害,两颊凹陷,眉骨突出,眼角的鞭伤褪去结痂,新生的粉色嫩肉现出狰狞,配着眼底的肃然,使他有了点凌厉的男人相。

  夜市将开,沿道的店铺点上了灯。

  他把舆图折几下塞进怀里,吞下油纸包中的肉饼,往灯火辉煌处走去。

  在他走后不久,薛练带着仆从冲下观桥,满大街张望。好在刚入夜,路上人不多,一眼便叫他瞧见穿着黑衣的原森。

  薛练拔足狂奔,追上原森,呼呼喘着气拽住他:“原二,你清醒点!”

  他低声,“长善公主在皇恩寺,你还找什么?你这样满大街寻人,传扬出去,你爷爷,我姑母,还有你我,大家全都得没命!你知不知道这后果有多可怕?”

  原森眼神直勾勾的,“她没死,我要找到她,送她去皇恩寺,如此这个谎才能圆满。”

  “皇恩寺那个,随便谁都能替代,反正也没几人见过真的。你何必执着于找回真佛?”

  “因她还活着。”

  她肯定在哪里等着他,原森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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