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一页纸薄，百世风霜不堪记
第239章一页纸薄，百世风霜不堪记
冷风送晚，斜阳独照西山。
在少昊八品神通的帮助下，经过数日追踪，终于在荒林小径堵住了一页书。
牧神带着凛若梅迎上去。
“又见佛者，你吾真是有缘。”
“是你，凛牧？”
“然也，这是吾女，名唤凛若梅。”
若梅欠身见礼：“听父亲谈及过大师，若梅敬仰。”
一页书打量了几眼若梅，颔首道：“免礼。静女其姝，洵美且异。”
想不到一页书会如此称赞自己的女儿，牧神得意一笑：“佛者这是要去往何方？”
“佛者永远行在斩魔路上，诛恶途中，你们父女为何会来此荒山野岭？”
牧神递了个眼色，若梅拿出一个质朴而小巧的酒壶，双手奉上。
“大师，我与父亲去探亲，正好途经此处。别无好物，这是若梅亲手所酿的醉忘愁，愿慰大师一路的风尘。”
晚辈的心意，长辈不好拒绝。
一页书接过酒壶拧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随即如长鲸汲水，将这小壶中的酒全部饮尽。
“好酒，多谢若梅姑娘。”
“客气了。”
“凛牧，听闻南域有妖兽出没，吾还要继续赶路，请了。”
“大师请。”
等一页书走远，凛若梅晃动着空荡荡的酒壶，笑道：“爹，还是要靠我吧。”
“自然靠你，哈哈哈哈哈~”
见父亲心情愉快，若梅紧绷的心才放松一些，这些日子，少昊不断用灵花追踪，终于查出了母亲身在留白寺。
此刻，一页书的金丹已经服下，他们父女该往留白寺了。
若梅的心情极为复杂，既担心母亲不愿见他们，也担心父亲会因为母亲的态度而生气，不知为何，她对此行充满了不安。
母亲离开天疆时，若梅才两岁，她不清楚母亲留书出走的原因是什么，只在一些偶尔的闲言碎语中得知，母亲好像喜欢上了其他的男人。
因为这个原因，阿公孔雀仙老将羽族的族长之位传给玉雉衣后，隐居避世。
让若梅不解的是，如果母亲真是因为感情追到了苦境，她又为何选择落发为尼？
不管如何，就要见到母亲了，到时她要问个明白。
她往身后望了一眼，少昊就在数里之外，一直伴随着他们父女。
虽然没有并行，若梅却能感受到少昊的温暖。
“望什么望！那小子还是蒙昧无知的年纪，他对你只有一片赤子之心。”
“父亲，年龄不是问题，况且在这世间，赤子之心最为难得，女儿很欢喜他的赤子之心。”
“时间能改变一切，等他长大，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那就等不同了再说。”
“你！”
父女俩一边斗着嘴，一边行向留白寺。
喝完醉忘愁的一页书，越走越是气血翻涌，脑海中渐渐出现久违的画面。
是喝醉了？
他凝神静心，把酒意全部排出体外，但更多的画面出现了，三余无梦生、超轶主、佛剑分说、烽火关键、波旬三体……
他不由得停下匆匆的脚步，脱口念出一首偈子：
“来时无踪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林风吹动白发，神偈引动往事，本应明心见性，如今却是叩心反问：
若此生是梦，脑海中的景象何来？
若是现实之境，尘心尽处，又见何境？
未曾生成谁是吾？生吾之时吾是谁？来时欢喜去时悲，阖眼矇胧又是谁？
不尽惆怅中，一页书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黄叶，再问自己：“吾，究竟是谁？”
驻足良久，直到暗夜降临，莫名的感觉促使一页书改变行程，转往云渡山。
云渡山无人，一页书稔熟地跨上莲台，盘膝坐下。
就在此时，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一枝孵一念，树上四万八千机，一只啾啾叫，一只啼啼叫，若问树上禅如何，随拈一枝挂心头。”
一页书睁开眼，却见一名可爱的男童骑着孔明车，停在他的身前。
“好个随拈一枝挂心头，孩童，你师承何处？怎会来到云渡山？”
来者正是四智武童，他不慌不忙答道：“小四无师承，但慕云渡山一高僧，便托作禅诗寻禅师。”
“你想找一页书？”
“你怎么知道云渡山上的高僧叫一页书？”
“因为云渡山上历来只居一人，是以不作第二人想。”
小四继续问道：“你可认识这位叫做一页书的高僧？”
“唉，一页纸薄，历百世风霜，已不堪为记。”
“一页纸重，历风霜百世，千古丹心犹是。”
听到这里，一页书若有感触：“你话中有话，莫非认识一页书？”
小四下了孔明车，几步跳到一页书跟前：“你就是百世经纶一页书。”
“嗯？”
猝不及防，小四已经扑进了一页书怀里喊道：“前辈，我好高兴你平安无事！”
“你？”
小四环抱着一页书不放：“没错，我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你怎会变成这般孩音模样？”
“嘻嘻，我今天来，是想确认前辈是不是恢复了神智，对失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可还有印象？”
一页书站了起来：“记得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霁无瑕回到了欲界的另一处根据地天桓地谷。
这里是八色幡众练兵与驻扎的地方，正四幡在天都一役中近乎毁灭，经过这段时间的招人和组建，又将队伍编制拉满了。
天恒地谷虽然人数众多，士气却很低落，中层干部除了八幡令与赤慧慈航，全都战死了。
魔佛三体失踪两个，被抓一个，欲界几乎处于无主状态。
见到女琊降临，赤慧慈航喜极而泣：“魔佛女琊，你可算回来了，快去救魔佛迷达，他被裳璎珞和佛剑分说抓走了。”
“迷达自有保命之招，无须惊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
“魔佛？”
“迷达之事，吾要从长计议。”
“是，属下告退。”
等赤慧慈航退下，霁无瑕独自沉思，迷达被佛乡抓走，势必吃尽苦头，她心中有些不忍。
但是若要救他出来，必然会与裳璎珞冲突，还有佛剑分说，以及曾在天都出现过的无惑渡迷。
她不会再杀佛者。
如果真是信仰之争，为何不能用彼此的奥义说服对方？
以武君与天都的实力，谋夺整个苦境并非难事，但在天都的这段时间，霁无瑕没有从任何人嘴中听到以武恃强的话。
就连打伤过寥天的烟都，武君也没有作出报复行为。
在罗喉身上，霁无瑕感受到了真正的自信，那是一名绝顶强者，面对世界万物的宽容。
因他站得太高，尤显对手的渺小。
还是先解决阎达的失忆问题，三体之中，阎达实力最强，也最暴躁，如果先说服阎达弃恶从善，迷达便不得不遵从。
心中议定，霁无瑕发动三体间的相互感应，可惜灵佛心在阎达体内，否则可以直接召唤他归来。
“无声色难·界心牟利·波耶气释·答迷身悲。”
“无声色难·界心牟利·波耶气释·答迷身悲。”
“无声色难·界心牟利·波耶气释·答迷身悲。”
……
随着声声召唤，正在林中乱走的阎达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寻觅着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时，传来震天嘶吼，一头巨大恶兽从空中扑下，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无数闪电。
“妖兽找死！”
巨魔神打乱了熟悉的声音，阎达大怒，当即纵身跃到妖兽背上，提拳就打。
这只巨魔神正是烟都的那只，西宫吊影死后无人可控，四处为恶，不知伤了多少人。
此刻碰到狂躁的阎达，巨魔神被揍得连连嘶吼，瞬间窜至云端，却甩不开背上的阎达。
几番冲刺之后，巨魔神老实下来，不再有任何反抗。
“哼！算你识趣，以后吾就是你的主人！”
巨魔神点了点硕大的脑袋。
“无声色难·界心牟利·波耶气释·答迷身悲，记住了，以后这就是命令你的口径。”
巨魔神拍打着肉翅，飞入高空，飞向天桓地谷，那里正有一道同样的声音传来。
夜，深沉了。
霁无瑕停止呼唤，走出天桓地谷。
不远处的高峰上，寥天倚靠在巨魔神身上，正凝望着她。
等她走近，巨魔神发出欢快的低吟，又伸出丑陋的脑袋蹭了蹭她。
霁无瑕忍不住笑道：“巨魔神养成了小狗，不如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寥天也笑道：“有请霁姐姐赐名。”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嗯？”
“不如就叫小鲲吧。”
寥天摸摸巨魔神的脑袋：“小鲲，小鲲，你有名字呐！”
“吼～吼～”
“霁姐姐，欲界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迷达被天佛原乡抓走，阎达还未回归。”
“你想去救迷达吗？”
霁无瑕美眸如天上的星辰，映照在寥天眼中：“你希望吾如何做？”
寥天沉声答道：“霁姐姐心中定然有数，吾讲过，吾不会让你再造杀业，再入歧途，但吾同样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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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送晚，斜阳独照西山。
在少昊八品神通的帮助下，经过数日追踪，终于在荒林小径堵住了一页书。
牧神带着凛若梅迎上去。
“又见佛者，你吾真是有缘。”
“是你，凛牧？”
“然也，这是吾女，名唤凛若梅。”
若梅欠身见礼：“听父亲谈及过大师，若梅敬仰。”
一页书打量了几眼若梅，颔首道：“免礼。静女其姝，洵美且异。”
想不到一页书会如此称赞自己的女儿，牧神得意一笑：“佛者这是要去往何方？”
“佛者永远行在斩魔路上，诛恶途中，你们父女为何会来此荒山野岭？”
牧神递了个眼色，若梅拿出一个质朴而小巧的酒壶，双手奉上。
“大师，我与父亲去探亲，正好途经此处。别无好物，这是若梅亲手所酿的醉忘愁，愿慰大师一路的风尘。”
晚辈的心意，长辈不好拒绝。
一页书接过酒壶拧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随即如长鲸汲水，将这小壶中的酒全部饮尽。
“好酒，多谢若梅姑娘。”
“客气了。”
“凛牧，听闻南域有妖兽出没，吾还要继续赶路，请了。”
“大师请。”
等一页书走远，凛若梅晃动着空荡荡的酒壶，笑道：“爹，还是要靠我吧。”
“自然靠你，哈哈哈哈哈~”
见父亲心情愉快，若梅紧绷的心才放松一些，这些日子，少昊不断用灵花追踪，终于查出了母亲身在留白寺。
此刻，一页书的金丹已经服下，他们父女该往留白寺了。
若梅的心情极为复杂，既担心母亲不愿见他们，也担心父亲会因为母亲的态度而生气，不知为何，她对此行充满了不安。
母亲离开天疆时，若梅才两岁，她不清楚母亲留书出走的原因是什么，只在一些偶尔的闲言碎语中得知，母亲好像喜欢上了其他的男人。
因为这个原因，阿公孔雀仙老将羽族的族长之位传给玉雉衣后，隐居避世。
让若梅不解的是，如果母亲真是因为感情追到了苦境，她又为何选择落发为尼？
不管如何，就要见到母亲了，到时她要问个明白。
她往身后望了一眼，少昊就在数里之外，一直伴随着他们父女。
虽然没有并行，若梅却能感受到少昊的温暖。
“望什么望！那小子还是蒙昧无知的年纪，他对你只有一片赤子之心。”
“父亲，年龄不是问题，况且在这世间，赤子之心最为难得，女儿很欢喜他的赤子之心。”
“时间能改变一切，等他长大，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那就等不同了再说。”
“你！”
父女俩一边斗着嘴，一边行向留白寺。
喝完醉忘愁的一页书，越走越是气血翻涌，脑海中渐渐出现久违的画面。
是喝醉了？
他凝神静心，把酒意全部排出体外，但更多的画面出现了，三余无梦生、超轶主、佛剑分说、烽火关键、波旬三体……
他不由得停下匆匆的脚步，脱口念出一首偈子：
“来时无踪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林风吹动白发，神偈引动往事，本应明心见性，如今却是叩心反问：
若此生是梦，脑海中的景象何来？
若是现实之境，尘心尽处，又见何境？
未曾生成谁是吾？生吾之时吾是谁？来时欢喜去时悲，阖眼矇胧又是谁？
不尽惆怅中，一页书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黄叶，再问自己：“吾，究竟是谁？”
驻足良久，直到暗夜降临，莫名的感觉促使一页书改变行程，转往云渡山。
云渡山无人，一页书稔熟地跨上莲台，盘膝坐下。
就在此时，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一枝孵一念，树上四万八千机，一只啾啾叫，一只啼啼叫，若问树上禅如何，随拈一枝挂心头。”
一页书睁开眼，却见一名可爱的男童骑着孔明车，停在他的身前。
“好个随拈一枝挂心头，孩童，你师承何处？怎会来到云渡山？”
来者正是四智武童，他不慌不忙答道：“小四无师承，但慕云渡山一高僧，便托作禅诗寻禅师。”
“你想找一页书？”
“你怎么知道云渡山上的高僧叫一页书？”
“因为云渡山上历来只居一人，是以不作第二人想。”
小四继续问道：“你可认识这位叫做一页书的高僧？”
“唉，一页纸薄，历百世风霜，已不堪为记。”
“一页纸重，历风霜百世，千古丹心犹是。”
听到这里，一页书若有感触：“你话中有话，莫非认识一页书？”
小四下了孔明车，几步跳到一页书跟前：“你就是百世经纶一页书。”
“嗯？”
猝不及防，小四已经扑进了一页书怀里喊道：“前辈，我好高兴你平安无事！”
“你？”
小四环抱着一页书不放：“没错，我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你怎会变成这般孩音模样？”
“嘻嘻，我今天来，是想确认前辈是不是恢复了神智，对失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可还有印象？”
一页书站了起来：“记得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霁无瑕回到了欲界的另一处根据地天桓地谷。
这里是八色幡众练兵与驻扎的地方，正四幡在天都一役中近乎毁灭，经过这段时间的招人和组建，又将队伍编制拉满了。
天恒地谷虽然人数众多，士气却很低落，中层干部除了八幡令与赤慧慈航，全都战死了。
魔佛三体失踪两个，被抓一个，欲界几乎处于无主状态。
见到女琊降临，赤慧慈航喜极而泣：“魔佛女琊，你可算回来了，快去救魔佛迷达，他被裳璎珞和佛剑分说抓走了。”
“迷达自有保命之招，无须惊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
“魔佛？”
“迷达之事，吾要从长计议。”
“是，属下告退。”
等赤慧慈航退下，霁无瑕独自沉思，迷达被佛乡抓走，势必吃尽苦头，她心中有些不忍。
但是若要救他出来，必然会与裳璎珞冲突，还有佛剑分说，以及曾在天都出现过的无惑渡迷。
她不会再杀佛者。
如果真是信仰之争，为何不能用彼此的奥义说服对方？
以武君与天都的实力，谋夺整个苦境并非难事，但在天都的这段时间，霁无瑕没有从任何人嘴中听到以武恃强的话。
就连打伤过寥天的烟都，武君也没有作出报复行为。
在罗喉身上，霁无瑕感受到了真正的自信，那是一名绝顶强者，面对世界万物的宽容。
因他站得太高，尤显对手的渺小。
还是先解决阎达的失忆问题，三体之中，阎达实力最强，也最暴躁，如果先说服阎达弃恶从善，迷达便不得不遵从。
心中议定，霁无瑕发动三体间的相互感应，可惜灵佛心在阎达体内，否则可以直接召唤他归来。
“无声色难·界心牟利·波耶气释·答迷身悲。”
“无声色难·界心牟利·波耶气释·答迷身悲。”
“无声色难·界心牟利·波耶气释·答迷身悲。”
……
随着声声召唤，正在林中乱走的阎达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寻觅着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时，传来震天嘶吼，一头巨大恶兽从空中扑下，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无数闪电。
“妖兽找死！”
巨魔神打乱了熟悉的声音，阎达大怒，当即纵身跃到妖兽背上，提拳就打。
这只巨魔神正是烟都的那只，西宫吊影死后无人可控，四处为恶，不知伤了多少人。
此刻碰到狂躁的阎达，巨魔神被揍得连连嘶吼，瞬间窜至云端，却甩不开背上的阎达。
几番冲刺之后，巨魔神老实下来，不再有任何反抗。
“哼！算你识趣，以后吾就是你的主人！”
巨魔神点了点硕大的脑袋。
“无声色难·界心牟利·波耶气释·答迷身悲，记住了，以后这就是命令你的口径。”
巨魔神拍打着肉翅，飞入高空，飞向天桓地谷，那里正有一道同样的声音传来。
夜，深沉了。
霁无瑕停止呼唤，走出天桓地谷。
不远处的高峰上，寥天倚靠在巨魔神身上，正凝望着她。
等她走近，巨魔神发出欢快的低吟，又伸出丑陋的脑袋蹭了蹭她。
霁无瑕忍不住笑道：“巨魔神养成了小狗，不如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寥天也笑道：“有请霁姐姐赐名。”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嗯？”
“不如就叫小鲲吧。”
寥天摸摸巨魔神的脑袋：“小鲲，小鲲，你有名字呐！”
“吼～吼～”
“霁姐姐，欲界情况如何？”
“不容乐观，迷达被天佛原乡抓走，阎达还未回归。”
“你想去救迷达吗？”
霁无瑕美眸如天上的星辰，映照在寥天眼中：“你希望吾如何做？”
寥天沉声答道：“霁姐姐心中定然有数，吾讲过，吾不会让你再造杀业，再入歧途，但吾同样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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