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天子荣宠_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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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天子荣宠

  “我们何时出发?”左丘澜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不急。”方询依旧在慢条斯理地用膳。

  “真慢。”左丘澜嘟囔着。

  方询做事向来仔细认真又快速,唯有用膳这一点,很不符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一般左丘澜用完膳之后,再慢悠悠喝上两杯茶,方询才会放下手中的箸。

  午膳之后,方询牵着左丘澜出了客栈,左丘澜一眼黑,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他,身子总被来往的路人撞上:“为何不将大夫请到客栈?”

  “请不动。”方询冷声道。

  左丘澜又被石子绊了一下,脚硌得疼痛:“那为何不乘车?”

  “路太窄。”

  “那为何不骑马?”左丘澜又问。

  她一脑袋撞上了前面人的身上,撞得脑袋生疼,蹙眉:“你为何停下?”

  “你残了瞎了,赖上我,我忍。”方询盯着她,“既跟着我,便不要诸多废话,否则将你一人丢在此处。”

  “额……”左丘澜扑上去紧紧抱住方询的胳膊,面容谄媚,“方总管哪里的话呀,我不再多言就是了,一切听您的安排。”

  小气!

  方询盯了她一眼,拽住她的袖子继续往前走,却不再似方才那般走得随意,而是注意着地面,尽量挑着没有石子与坑洼的平地走。

  不多久,方询提醒左丘澜小心脚下门槛,左丘澜便知晓,是到地方了。

  屋内烧的是沉香屑,这气味很符合左丘澜的心意,她在方询的指引下落座。

  “大夫。”左丘澜唤了一声。

  对面之人不开口。

  她感到有只温热的手摸上她敷在眸子上的白绫,接着,那只手将她的白绫解开,露出她许久未见过天日的紧闭双眸。

  “大夫?”左丘澜又唤了一声。

  那人依旧不说话,只掀起她布满疤痕的眼皮,或许是在端详她受伤的眼珠。

  左丘澜唤了两次都不见应答,便也不再多言,静静坐着。

  那人在左丘澜对面落座,一手拉过她的手腕,一手拇指抵在她的腕侧,食指中指放在她的脉搏上。

  腕侧有冰冷坚硬的触感,此人的拇指上似是带着一只扳指。

  左丘澜浑身一惊,昨夜,那个人,拇指上也套着一只扳指,那只扳指,曾随着他的手,在她身上留下诸多伤痕与印记,接触过她全身的每一寸领地。

  她呆愣着。

  为何昨夜种种如此清晰浮现在她的脑中?

  那真的是一场梦么?

  脚步声响起,方询看见屋内的黑衣男子向他招手,便抬步走入。

  方询进入屋内之后,黑衣男子又看了左丘澜一眼,出了门。

  “走吧。”方询拉起左丘澜的袖子。

  “好了?”左丘澜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是。”方询拉起她。

  “大夫为何缄口不语?”左丘澜困惑地问。

  “不愿对着你开口。”方询拉着她往回走。

  “为何?”

  方询不答。

  为何?

  因为恨,更因为爱。

  左丘澜随着方询回到客栈,在客栈门口,方询忽然拉住她,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方才似乎看见了那个交子城外的杀手。”方询声音沉沉。

  左丘澜立即紧张起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方询四处看着,闭眸,再睁开:“许是我眼花了。”

  他们进入客栈,方询立即收拾了细软,将左丘澜抱入马车。

  无论是否眼花,这家客栈都无法再继续住下去了。

  方询驾车,带着左丘澜到了另一个地方,此处就在楚王宫下,进出的皆是楚国的达官显贵,方询希望此地对于李承谟有震慑作用。

  然他显然低估了李承谟。

  当夜,方询由于任务不在客栈,虽他极力想要将左丘澜藏起来,然他无法时时刻刻呆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吸入迷香的左丘澜被一身白衣、手执折扇的李承谟拦腰抱起,扛在肩上,跳出窗外。

  他在楚王城飞檐走壁,如一道闪电,消失在夜幕里。

  皇帝在各个城设置的阻碍,或许可以阻挡大部分杀手对方询的跟踪与阻杀。

  然绝无法掣肘他,李承谟的嘴角弯起玩味的笑。

  看见这个女人,是他此次来南楚的意外之喜,他真不知该将她带回去给景容,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好好研究一番,她这张中庸平淡的脸到底何来的魅力,将骠骑将军迷得神魂颠倒。

  “放下她!”娇喝声陡然响起。

  一青衣女子追上了李承谟,手中宝剑闪着寒光,眸色更是冰冷。

  论轻功与速度,世间少有人可出李承谟之右,可与他匹敌者,当今天子算一个,方询与景容或许也与他不相伯仲,然女子?

  从未有女子可以超越他。

  李承谟回眸,对着那青衣女子邪魅一笑:“追上我,我便将她给你。”

  青衣女子眸色凌冽,不答,宝剑脱手而出,对准李承谟的脑袋在空中飞速行驶。

  李承谟不觉睁大眼,眸中闪着宝剑森寒的冷光。

  他俯冲而下,堪堪躲过这一剑,脊背上多出一条血红的伤口。

  够烈!

  “咱们好好玩!”李承谟回眸又是一笑,玉如的脸透着极大的兴趣。

  女子依旧不答,抓住返回的宝剑,运气俯冲追了上去。

  月色下,二人的身影如流星一般在空中穿梭。

  不知过了多久。

  “你累不累?不如别追了?”李承谟停下,等着身后的青衣女子。

  她显然有些体力不济,却依旧眸中坚定,一步也不愿慢下来。

  李承谟叹了一口气,坐在一座殿宇之上,拍了拍肩上左丘澜的臀部与腰背,又将她放下,一脸嫌弃:“这么瘦?没肉感的女人一点也不好玩儿。”

  “放肆!”青衣女子见此眸中惊怒,提剑俯冲过去,厉声喝道。

  李承谟支着下巴打量着她,嘴角勾着,眸中带笑,轻轻伸手,便将她早已无力的手腕打开。

  寒剑“争——”得一声从女子手中飞出,斜斜插在边上的屋脊,晃出无数剑影。

  李承谟拉过青衣女子被震得发麻的手,顺道勾住了她的脖颈,将自己的鼻尖抵着她的脸颊,热气喷在她的耳畔,摸了一把她的前胸后背:“莫若你跟我一夜,我便将她给你?”

  “住嘴!”青衣女子抬手一巴掌便扇了过去,眉目间满是羞恼。

  李承谟的脸被打得偏在一边,他勾着笑将头转正,抓住她的手,放在唇上亲吻,眸中水光艳艳:“打疼了吧?小野猫。”

  “你!”她抽出自己的手,欲再打。

  李承谟迅速将她的双手握住,紧紧按在自己的怀中:“这么凶,我可就不愿把她给你了。”

  她一时呆愣着,回过神来,使力往外抽自己的手,却抽不出。

  “告诉我你叫什么?恩?”李承谟俯首,唇几乎贴在她的耳朵上,“告诉我,我便将她给你。”

  她拧眉躲避耳边的热气:“青枣,我叫青枣!”

  李承谟掰过青枣的头,唇在她的脸颊轻轻留下一吻:“青枣?此乃定情之吻。”

  青枣原本白皙的脸腾得染上绯红,抬起膝盖便向李承谟的身下攻击。

  李承谟立即有了察觉,开放她,提气跳离这座殿宇,拔出青枣被他震飞的剑,向她抛了过去:“玩,也不是这般玩的,你下辈子的幸福可都指望着那,毁了可如何是好?”

  语毕暧昧一笑。

  青枣接过剑,不愿再理会他,伸手将昏迷的左丘澜抱起,片刻之后消失在李承谟的视线里。

  李承谟盯着那个窈窕身影逐渐消失,手中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摇了摇。

  啧,习武的女子,身子竟也能那般软、那般凹凸有致。

  再说,那女子眉清目秀的,倒也挺好看。

  左丘澜感到有人在为她掖被子,她蹙了蹙眉:“头好痛,方询,扶我起来。”

  “姑娘醒了?”

  一个女声。

  左丘澜瞬间呆愣:“你是谁?”

  青枣将左丘澜扶起,从边上的木几上端过一碗黑褐色的汤汁,塞到左丘澜的手中:“此药对姑娘的眼疾大有助益。”

  “你是谁?”左丘澜双手捧着那碗药,不喝,再次问。

  “奴婢青枣,姑娘呆的客栈不太安全,方总管知晓姑娘在此,姑娘不必担忧。”

  “青枣?”

  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说过,左丘澜凝神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

  “是,奴婢青枣。”

  “此是何处?”左丘澜感到头疼欲裂,连忙回神。

  “楚王宫,贵客苑。”

  王宫内一个专为接待贵客所建的华糜建筑,整日丝竹不歇,歌舞不断。

  左丘澜拧眉,贵客苑?楚王的贵客?

  “这个殿如今住的是何人?”

  “回姑娘,是当今圣上。”青枣看了眼左丘澜手中的药汁,“姑娘喝药吧,凉了,便不见效了。”

  圣上?

  左丘澜想起前两日听茶馆的说书先生说,楚王六十大寿会邀请天子与各路诸侯前来祝贺。

  可她为何会在皇帝的宫殿里?

  这简直匪夷所思。

  “姑娘,再不喝,这药便失效了。”青枣出声提醒。

  左丘澜微微点了点头,仰头将药汁灌入口中。

  对于草药的苦味,她早已习以为常,自从将军府出来,她几乎无一日不喝药。

  左丘澜有时甚至会觉着自己全身满是苦涩的药味。

  青枣将她手中的药碗端走:“姑娘可要下床走走?奴婢带姑娘熟悉一下宫殿。”

  “好,麻烦你了青枣。”

  左丘澜抬起自己的右手,青枣上前,将自己手腕放在她的右手之下,引着她下床,带着她一一熟悉殿内的布置。

  如此,她便不至于撞见东西。

  午时,方询来了。

  他告诉左丘澜,安心呆在此处,整个南楚,不会有比此处更安全稳妥的地方。

  左丘澜点了点头,问他,为何她要住在皇帝的殿内?她住在此处,皇帝该去哪?

  方衍只答:“安心住下便好。”

  午间青枣领着她去到贵客苑的妙音阁,听了一下午的曲子。

  不知为何,左丘澜对于曲子十分感兴趣,也很有天分。

  譬如她能分辨出各种曲子间的微妙差别。

  楚王宫内的曲子,香艳四溢,带着几丝奢华的淫靡,民间茶馆的曲子,清新哀婉,叹的是百姓的希冀与感伤。

  晚间,青枣为左丘澜沐浴更衣,用药敷眼,她扶着左丘澜躺在床上,为她清理干净眼皮上药物的残渣,退出宫殿,轻轻掩上了殿门。

  左丘澜想当然的以为,整座宫殿只会有她一人。

  她摸了摸自己眼皮上的伤疤,便侧躺着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感到一只手在她的脸上流连,左丘澜立时惊醒。

  “谁?”她握住那只手的手腕,质问。

  “孤的殿,孤不能住?”这个声音低沉肃迫,透着沁骨的寒意。

  孤?

  皇帝?

  左丘澜惊愕住,脑中一团乱麻,想问许多东西,却一个也问不出口。

  为何皇帝要与她共住一殿?

  皇帝为何要动手轻薄她?

  她与皇帝是何关系?

  皇帝将那只被左丘澜握住手缓缓抽了出来,来到她的胸前,去剥她的衣裳。

  左丘澜出手阻住,她按住那只修长的大手,碰到了他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

  左丘澜惊愕着仔细去摸那只玉扳指,又仔细去摸那只手,熟悉的温度,熟悉的纹理,熟悉的质感。

  她的眸中逐渐聚起愤怒与泪花:“你……昨夜,是你?”

  一声冷笑传入左丘澜的耳内,皇帝再次抽手,温热的大掌在她的脖颈与胸前抚摸:“昨夜,你的表现,孤很满意。”

  “混蛋!住手!”左丘澜既怒又羞,转身,避开他,向着床沿爬去。

  皇帝盯着她由于屈身而抬起的臀部,嘲讽地笑了:“秋夕,事到如今,你还要装蒜?”

  左丘澜为不所动,她不知秋夕是谁,只一点一点地摸索着下床,借着白日的记忆,往殿门处摸去。

  皇帝看着左丘澜连番的动作,如看一只跳梁小丑,他起身,瞬间便站在了殿门处,堵住了出口。

  左丘澜的手在他的身上摸索,越摸索,越觉得不对。

  这不想是木头的质感,或许是她记错了位置。

  她急的汗流浃背,往边上继续摸索着。

  皇帝的耐心被一点一点耗尽,冷喝:“够了!”

  左丘澜闻言身体一僵。

  “孤竟从不知,你如此会演戏!”

  “民女不知皇上在说什么,请皇上让民女出去。”左丘澜伏跪在地。

  皇帝走向她,抬起她的下颌,眸子里的冰,仿若可堆积数万年而不会消融:“孤说,够了!”

  左丘澜呆愣着,摇了摇头:“皇上,民女真的不知皇上何意。”

  皇帝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将左丘澜从地上提起,提到床边,扔了上去。

  左丘澜迅速爬起,再次往床沿爬去。

  “怎么,喜爱这般?”皇帝按住她抬起的臀部,将她翻过身体,固定在床沿,“孤可以一试。”

  语罢,解开自己的腰带,撕裂了她的亵裤,不顾她的挣扎,蛮狠地从她的后方侵入。

  左丘澜痛叫,双手抓住被褥,低低哀嚎:“求皇上放过民女!”

  “民女?”皇帝的动作丝毫不减,嘲道,“即刻起,你是孤的暖床侍婢。”

  他原将自己的一切掏出,想将天下与她共享,可她背叛了他!

  抛弃了他与当时不足两岁的孩子,不惜假死换面,不惜做妾,也要与她的心上人厮守。

  皇帝看着她瘦骨嶙峋、绵软无力的身子。

  皇后的位置她不要,景容的小妾她也做不安稳,竟去毒害锦川的孩子,沦落到被景容挖眼刺剑。

  皇帝笑了起来,笑得无力又苦涩,嘲笑她,也嘲笑自己。

  这是一场酷刑般的折磨,除了痛,左丘澜没有丝毫其他的感受,痛到极致,身下似乎被磨破了皮,鲜血的气味扩散开,身后皇帝的动作越发凶猛。

  第二日,她无法起身。

  然却有人来找她。

  青枣领着一人走进了殿中,告知她,来的是水妃娘娘,皇帝的妃子,已故安宁侯的长女。

  左丘澜在青枣的搀扶下挣扎着起身,对着她叩拜:“民女参见水妃娘娘,水妃娘娘万福金安。”

  一股浓烈的香气窜入左丘澜的鼻尖,她听见脚步声,显然,水妃正在她身前踱着步子,或许正在打量着她。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皇上的殿中?”水妃的嗓音很平稳,却带着刺。

  “民女,是一无家可归之人,在路上,幸而被方总管搭救,才捡回一条命。”左丘澜沉声道。

  “哦?”水妃的声音满是狐疑与不信。

  方询那目空一切的木头,竟也会救人?

  “是,此事若娘娘不信,可向方总管求证。”左丘澜答。

  “昨夜皇上是否与你一起?”水妃转移了问题。

  左丘澜的手颤了颤,不知该如何回答。

  “禀娘娘,皇上昨日一夜未归。”青枣连忙答话。

  “啪——”

  水妃抬起手,一巴掌扇在青枣的脸上:“你插什么嘴?本宫何时问你?”

  青枣不敢去碰自己红肿的脸颊,即刻伏跪在地。

  “一夜未归?本宫今日清晨才看见皇上从此处离开。”水妃眸色锐利,“你一小小婢子,竟也敢诓骗本宫?”

  “奴婢不敢!”青枣将头磕在地上。

  “娘娘不必为一个宫婢置气,昨夜皇上确实在此处,只皇上来时,青枣早已退下了。”

  不知为何,左丘澜对青枣感到亲切,她不愿她被连累,也不愿她受罚。

  “好!”水妃冷笑一声,杀气闪现,将目光投向左丘澜:“你一民间下贱坯子,竟也受得住天子的荣宠?”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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