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冥冥之中_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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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冥冥之中

  自皇帝驾车离宫到如今,已一天一夜未归,明日就是大年夜了,届时宫中有一年一度的盛大宴会,必须由皇帝出面主持,然此时此刻,一干宫人大臣谁也无法知晓皇帝身在何处。

  赵集赶去东宫问小太子,小太子也摇头。

  父皇走之前只叮嘱他,以后与伊妃相处时要留个心眼,至于其他的,并未多说。

  此时长安街上,新年的热闹欢腾气氛已经形成,满街人头攒动,遍布衣着鲜丽的百姓,流动摊位比比皆是,琳琅满目,杂耍艺人等身边也是围满了人。

  秋夕拽着皇帝的衣袖,紧紧跟着他的脚步,深怕被人群冲散。

  皇帝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改握她的手,握的很紧:“这才像样。”

  他们本是夫妻,她为何偏偏要像个孩子似的拽他的袖子?皇帝看着她,她便是那个让他看着,便忍不住想要去亲近、去搂抱的人。

  “今日,真不回去么?”秋夕跟在皇帝身边问他,有些担忧。

  “宴会有何意义?放心,有石焚在,出不了乱子。”皇帝又将秋夕搂入自己的肩下,使得二人贴合地更加紧密。

  秋夕沉吟半晌,抬头看着他:“届时皇上回宫,该如何向满朝文武解释啊?”

  “便说……陪着皇后回娘家省亲?”皇帝忽然调笑道。

  秋夕拧眉,伸手去掐他的手臂:“尽胡说!皇上自己贪玩儿,却要拿我做挡箭牌!”

  即使是冬日,冰天雪地,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烈,皇帝拉着她在路边一棵巨大的榆树下停下脚步,他眉目深深地盯着她:“孤说的是,陪皇后省亲……”

  秋夕眉目一僵:“额……”

  她说:却要拿她做挡箭牌。

  这不就是间接想说,她是皇后么?

  所以……

  “怎么,野心如此之大,想成为孤的皇后?”皇帝拿了她胸前的一绺黑发,在鼻尖轻嗅。

  秋夕总觉着这是皇帝在故意绕她,她便不言不语,从皇帝手中抽出自己的发,哼道:“我饿了!”

  “孤的皇后想吃什么?”皇帝去搂她,嘴角的笑有些坏。

  “皇上休要胡说,皇后之事干系重大,不是皇上想立谁为后,都可以的。”秋夕有些恼皇帝的戏谑。

  所谓皇后,帝王之妻,与皇同尊,与天同齐,若无显赫的家势,便绝无可能。

  当初的秋夕之所以能够成为皇后,完全是因为皇帝是在她去世之后追封的,百官怜惜皇帝失去爱妃,皇帝又态度坚决,这才有了已故皇后之说。

  皇帝盯着她一本正经的脸,笑了,不言不语,垂首,拉起她的手往桥那边的酒楼走去。

  这一对璧人,无论走在何处,都是极为吸引眼球的,此时皇帝与秋夕方进入这间酒楼,小二便立马迎了上来,客客气气道:“客官,两位客官里面请!”

  酒楼中的人纷纷抬首打量着出现在门口的这对神仙眷侣,眸中惊叹不已。

  男子一身镶金边的黑袍,黑绒披风,长身玉立,容貌惊为天人,被他搂在怀中的红衣女子身材纤细高挑,露出的半截手莹润雪白,只是无缘得见那隐藏在帷帽之下的脸。

  只站在那,这二人看着便是气度不凡的,一干人等禁不住看的有些痴呆。

  “一间单独的僻静雅居,要有窗,要有炭火。”皇帝对着那小二道。

  小二立即带领他们上楼梯:“两位客官楼上请!”

  皇帝与秋夕在小二的带领下进入了一间较为偏僻的雅阁,这间屋子里,炭火烧得很旺,很暖和,窗子很大,窗下临河,此时河面上早已结满了冰,在正午灼烈的阳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再往远方看,远方便是喧闹繁华的市集。

  “二位客官可还满意此处?”小二恭谨问道。

  皇帝领着秋夕落在,微微颔首,眸中不知在盘算什么:“不错。”

  “那,二位客官想吃些什么?”

  皇帝蹙了蹙眉,不知这民间的酒楼都有些什么,也懒得问,便道“将店内的招牌菜系皆上一遍。”

  “是,请客官稍等,马上来!”小二高兴地点头,乐呵呵地关上房门退下了。

  小二走后,秋夕摘下头上的帷帽,看着皇帝轻声提醒:“怕是吃不完。”

  皇帝旋转着拇指的玉扳指沉吟半晌,看向秋夕,“要不,菜你来点?”

  秋夕即刻闭了嘴,她哪知晓酒楼有什么,她从前最爱去的地方是茶舍,不是酒楼。

  不久之后,菜品便一个一个被端了上来,秋夕看着,这菜虽不及宫内的精致,看着却十分亲切,使人很有食欲。

  且她对吃食向来不挑,此时腹中又饿,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

  小二上完菜之后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秋夕执箸,夹起一块炸得橙黄酥亮的鸡翅,方想放回自己碗中,见皇帝盯着她,手在半路又停下,拐了个弯,放进了皇帝面前的空碗里。

  “皇上尝尝?”她微微笑着,面上不无讨好。

  皇帝颔首,表示满意,执箸,给她回夹了一个。

  这人……

  秋夕忍不住弯了嘴角。

  午膳完毕之后,皇帝唤来了小二将还剩了一桌子的菜撤走。

  “上壶酒。”小二带着几个收拾碗碟的小厮欲退下之时,皇帝又道,“葡萄酒,夜光杯。”

  “是。”小二很快离开,不多时端了个托盘上来,托盘上,两只精致玲珑的白玉杯,手中提着的,是封坛的葡萄美酒。

  “客官请用。”那小二轻手将东西放下,又再次退下。

  “为何饭后饮酒?”秋夕把玩着那托盘上的白玉杯,真好看,晶莹剔透,造型也精巧。

  “孤只是一时想起,你是好这口的。”皇帝将酒开坛,为她倒了一杯,“尝尝?”

  “恩?”秋夕微微惊讶。

  她好喝酒么?记忆中她好似不曾喝过酒,她向来是喝茶的。

  在皇帝的注视下,秋夕将那装着流光溢彩暗红液体的白玉杯放到唇边,轻轻啄了一口。

  立即感到一股酸涩腥辣与醇香在舌尖上蔓延,随着液体进入喉头,这股特殊的感觉充斥着口腔。

  “如何?”皇帝见她蹙眉,笑着问道。

  “额……”秋夕砸了砸嘴,“待我饮完这杯。”

  她慢吞吞一点一点将那杯酒饮完,口腔内又麻又辣,整个喉头都感觉要肿了一般火热:“不怎样……我从前怎会爱喝酒?”

  皇帝哈哈一笑,竟带着几分爽朗:“你从前不仅爱饮酒,还骑马,佩剑,时常穿上男装,那时候,你是会武的。”

  再看秋夕如今的身子,绵软无骨,虚弱到有些不堪一击,她是从何时越发虚弱的?甚至如今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皇帝回想,是了,自从她为他诞下昭儿,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哇……我从前过得这般洒脱的么?”秋夕惊叫。

  “清淮郡主,活泼恣意,洒脱重情。”皇帝看着她眸中的星星,咧嘴道,语气中是藏不住的赞赏。

  “我从前竟是郡主么?”秋夕惊问。

  皇帝又为她递了一杯酒:“自然,否则你以为自己是谁?能让孤自小爱慕到大?”

  “哇……”秋夕伸手接过酒,想起从前说书先生所言,“原来这民间的说书先生这般厉害的,他们所说的书竟与皇上方才所言很接近!”

  皇帝垂眸一笑,若不是知晓她爱听书,他故意让人将她与他的故事传播出去,民间的百姓又怎可知帝王家的恩怨情仇?

  “说书先生说皇上非常宠爱太子,时常上朝之时都会带在身边。”秋夕犹豫着问皇帝,“这也是真的么?为何这与我在宫中所见,不尽相同?”

  在秋夕眼中,皇帝似乎对小太子很冷漠,平时多严加管教,对其功课也是苛求。

  皇帝为她空了的酒杯续酒,垂着眸子:“是孤近年来对昭儿疏远了,是孤的错。”

  “是因为皇上恨我,所以才……”

  “都过去了,从今往后,孤只希望你与昭儿好好的,孤会倾尽所能待你们。”皇帝沉声打断了秋夕的话,长睫盖住闪着愧疚光芒的眸子,将酒杯递给秋夕。

  秋夕点头,微笑着点头,再一次一点一点将酒杯喝空。

  这酒,初初喝时很冲,再品,便极有味道了。

  “再来!”秋夕将空了的酒杯磕在皇帝面前,低低喊着。

  皇帝看着她酡红的脸庞,娇憨的神情,失笑:“你醉了,不能再喝。”

  秋夕勉力站起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她一步一步向着皇帝走去,再距离他还有三步的时候,忽然便懒得再跑那三步了,伸长了手臂便将自己的身体扑过去。

  皇帝一定会接住她。

  果不其然,皇帝起身弯腰将她一把捞入怀中,抱着她坐回了椅子上。

  “你喝多了。”皇帝微凉的鼻尖在她滚烫的脸颊上蹭着,嗓音忽然便暗沉了。

  秋夕抬起自己的腿,跨坐他身上,伸手搂住他的腰,将醉酒滚热的面颊贴在他的胸膛,有些昏昏欲睡。

  皇帝将脑袋搁置在她的肩上,温热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脊背。

  抱着她,怀抱便是充实的,内心也是满足的,皇帝吻了吻她裸露的脖颈,安静地闭上眼眸,很不舍。

  景容曾是朝中最得力的一员猛将,向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到之处,敌人闻风丧胆,如今他叛国,两年之内,朝中没有再出现过可替代他的人。

  如今北方塞上战事又起,边防层层瓦解崩坏,战事紧急,他与石焚及朝中大臣商议了多日,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塞上。

  他少年时曾在塞上历练,对那极为熟悉,也曾在那带兵,对那的军官将士也心中有数。

  但愿明年的今日,他能回到她的身边,还能抱着她,坐在此处,楼下是热闹的长安街,远方是人头攒动的市集。

  “唔……”秋夕迷迷糊糊中低低颤叫着,双腿无知觉夹紧了皇帝的腰,指尖蜷缩,感到体内被胀满。

  皇帝咬着她的下巴,捏了捏她酡红烫手的脸:“醒醒,恩?”

  面颊吃痛,秋夕挣扎着勉力睁开眼眸,身下动作剧烈,她体内一阵酸麻,一口咬上了皇帝的脖颈,呜咽着将强烈的欢愉隐藏。

  她全身颤抖,抓紧了他背上的袍子,眉目由于极致的感觉而微微扭曲,眼角逼出了泪花。

  皇帝与她皆是衣裳完好,依旧是那个窗边的椅子上,皇帝抱着她,抬起她的臀一下一下朝着自己狠狠压下来。

  秋夕感到腰身快要被冲撞地麻木散架,她低低叫着,开口求着他,希望他温柔。

  然他不但没有放缓速度,反而解开她的衣领,将微凉的大手从她的领口探了下去。

  胸前胀痛,秋夕的脑袋依旧由于醉酒而迷糊,此时迷糊中又带着一丝尖锐的痛,疼痛刺激着体内的热浪一波高过一波,她的身体深处再次紧缩着痉挛不止。

  第二波高峰过去,秋夕已满头大汗:“热……”体内的余韵还未散去,在无休止的撞击下再次有攀登的趋势。

  她快被逼疯了。

  皇帝忽然抱着她站起,往窗边走,伸手将窗子推开一条细缝,他将她转身,她浑噩胀痛的脑袋被微微推出半个在窗外,冬季的冷风一吹,她瞬时打了一个机灵,脑袋的里昏沉有所消退。

  裙子被撩起,亵裤早已被一推到底,他掐着她的腰,从她身后挤入,更深、更重。

  此时脸已经被冻得有些麻木,而留在窗内的身体炙热如火,大汗淋漓。

  秋夕的手挣扎着挠着窗棂,指甲在窗纸与木头上划过,发出断断续续刺耳的声响。

  身后的人越发起了兴致,喉咙间如含了沙子,暗沉低哑,倾身在她耳畔问她:“告诉孤,外面有什么?”

  “很多人……”秋夕断断续续的回答被寒风吹散,却还是落入了皇帝的耳中。

  “乖。”皇帝忽然重重一击,秋夕止不住想要叫出声,却极力忍住。

  若有人在对面见着她了,她……还要不要做人?

  “太冷了,太冷了。”秋夕往回缩着自己冻得麻木的脸。

  她伸手将窗子关上,希望皇帝结束这种恶趣味的做法。

  皇帝并不阻拦她的动作,将脑袋深深埋入她的后侧颈,侧眸凝神盯着她情动难耐的脸,舔舐啃咬着她半露的满是汗水的肩,一次一次,无休无止地纠缠着她,恨不能将她揉碎在怀中,拆吞入腹。

  他要记住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记住她的味道,在她身上留下自己深深的烙印,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每一次跳动和厮磨。

  夜间,秋夕感到身侧动了动,耳边忽然传来皇帝的粗喘。

  即使白日里已经精疲力竭,秋夕还是即刻睁开了眼,转身轻声问他:“怎么了?”

  皇帝紧闭着眸子,一手按在胃部,摇了摇头。

  “究竟怎么了?”秋夕连忙披衣坐起身子,伸手去摸他的脸。

  “胃痛……”皇帝终还是道,神情没有了平日里的肃迫与冷酷,有些柔软,又有些无助。

  胃痛?是因为吃不惯民间的饭菜么?

  看着此刻的皇帝,秋夕的心一瞬间柔软。

  “我为皇上更衣,去医管。”秋夕连忙道。

  跳下床便去取来皇帝的衣物。

  “不必。”皇帝出声阻止,“旧疾,只一直不曾重视,拖得久了。”

  秋夕愣怔着:“皇上为何会有这种旧疾?”

  皇帝微微一笑,感到疼痛有所缓解:“因为,自你三年前离开后,便过得不幸福了。”

  她曾说过,一个人过得幸不幸福便是看那人的胃好不好。

  秋夕有些不解皇帝所言,然依旧可以猜出大概,为他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的手边:“离了谁,皇上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若孤不在这宫中,你需陪着昭儿,离其他的嫔妃远一些。”皇帝接过那杯水,抿了一口,“尤其是倾城殿的那位,她的东西,不能再收。”

  “皇上要去何处?”秋夕疑惑地问。

  “边防告急,过完新春,孤便要整军出发。”

  “过完新春?初几?”

  “初六。”

  也就是说,皇帝只还能再宫内呆七日?

  “几时、几时回?”秋夕感到自己的嗓音有些颤抖。

  难怪皇帝今日有些怪异,要了一壶酒,自己却不喝,只想着将她灌醉,白日里和她在酒楼的雅间里做那等羞耻之事,甚至将她的脸推出窗外。

  他将她折磨得几欲崩溃,掐得她满身青紫,在她身上的齿痕深可见血,依旧不肯罢手,直到她由于受不住而晕厥。

  若是在她完全清醒时,这些事情是万万不会发生的。

  “不知。”皇帝闭眸叹了一口气,向她招招手。

  秋夕温顺地贴过去,抱着他的胳膊。

  皇帝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块莹润羊脂白玉,那玉用金丝线扣着,他将它提起,双手撑开丝线。

  秋夕下意识俯首,皇帝便将那玉佩挂在了她的脖颈上。

  “孤早怀疑,你还是在这人世间的。”皇帝执起那块玉,大拇指在玉身上摩挲,“你的尸首被抬回那日,这块玉却是完整无缺的。”

  这是块普渡寺智和大师亲自开光的宝玉,沾过秋夕的血,有了灵性,是可为她消灾的,若主人遇难身死,这块玉不会还如此完美无暇。

  皇帝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秋夕,嘴角勾起温柔的笑,面色有些得意地宣布:“孤便知晓,孤的璇卿,早晚会回来。”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等。

  “皇上……”秋夕看着他嘴角的笑,沉溺了。

  “待孤从塞上归来,便让孤的璇卿在万民与百官前复活,如此,你便可顺理成章成为这天下唯一的后。”

  他当初执意追封她为后,冥冥之中,似乎等的就是她归来之日。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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