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呀。”白以珊忽地惊叫了声，脚下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以一种柔美的姿态跌倒在地。
走在前面的温伊伊被白以珊毫无预兆地一扯，没来得及反应，闷头就是一个趔趄，也差点摔下去。好在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尉迟极及时拉了一把，站稳了身形。
“……谢谢。”温伊伊懵懵抬头道谢。
尉迟极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客气。”
温伊伊又低头去瞅尉迟极抓着她手腕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就是，抓得有点紧。
温伊伊动了动唇，纠结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开口让尉迟极抓轻点。
手腕那里传来柔弱人类偏凉的体温，存在感怪强的。
倒是尉迟极察觉到温伊伊的视线，若无其事地松手，而后道：“没摔着哪吧？”
在地上坐了半天的白以珊悄松了口气，刚想应声，却又忽然意识到不对——尉迟极的目光似乎落在温伊伊身上。这话，问的也是温伊伊。
白以珊：……？？！
明明摔了的是她才对吧？
白以珊眼睁睁看着尉迟极还轻声细语地嘱咐温伊伊让她小心些之类的话，额角抽抽，好不容易才稳住面上的神色，深吸了口气。
她左手按在地面，刻意用掌心在地面上的碎石上磨了两下，轻“嘶”出声，终于引来了那边两人的注意。
白以珊右手捧住左手，状似不经意地露出掌心的丝丝血痕，小声道：“依依，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她又眨眼笑笑，道：“跟我在一起这样就算了，跟别人一起走可不能这样哦。这点小伤我倒也不放在眼里。”
白以珊适时体现了一下自己的慷慨体贴，以此来衬托温伊伊鲁莽任性。顺便，自己这么一说，就以温伊伊的性格，肯定就要愧疚了。
果不其然，温伊伊闻言立刻走向白以珊。
然而还不等温伊伊说些什么，就听身边的尉迟极叹道：“白姑娘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些。”
温伊伊步子微顿，扭头瞧向尉迟极。她眨巴了一下圆眼。
白以珊也楚楚可怜地抬头望过去，心想这人类可总算开始关心她了。
她抿出个温柔笑容来，摇头：“我没什么事情的。”
“——我们这山间野地确实有些粗糙，白姑娘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
尉迟极看了两眼白以珊的手掌心，悠悠道：“这荒山上也没什么医馆大夫，更无伤药绷带。白姑娘这娇贵的手若是留了疤便不好了，若不还是自行下山去处理一番。”
白以珊笑意微僵。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桃花眼微敛，不动声色打量尉迟极的神色。却没能瞧出什么什么端倪。
温伊伊也听出了点不大对劲。
原本温伊伊回来的时候看尉迟极跟白以珊聊得高高兴兴的样子，还以为他们成了好朋友呢。可……现在她也发现了，尉迟极好像不太喜欢白以珊？
虽然尉迟极明面上没有多表现什么，温伊伊毕竟跟他相处了这么久，一点小情绪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温伊伊不明白小狐狸怎么就让尉迟极不高兴了，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下意识想着尉迟极应该有他自己的理由。
于是温依依踌躇几秒，还是没去拆尉迟极的台，对白以珊道：“你的手没事吗？山下确实有个小城，你如果想看伤的话，得去那里。”
温伊伊伸出手想扶白以珊起来，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呀，你以前有四条腿的时候跑得比我快多了，我没想到你现在会跟不上我。”
然而白以珊却低眸看了看温伊伊的手，而后挪开视线，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咬了下唇，声音低低的：“没、没事，我自己起来就好。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馆的。只是我手脏，免得碰脏了你。”
温依依：……？
她低头瞅瞅自己的泥手，再瞅瞅白以珊那手。
温伊伊恍惚想，小狐狸这是在说反话？嫌弃她手脏？
她尴尬收手，小声道：“我回来确实忘了洗手。那我去洗一下手，你在院子里逛一逛吧。”
温伊伊暗叹狐狸这个种族好像确实很爱干净，一边拍拍手上的泥灰，匆匆忙忙地转身走掉。
算了算了，大龙不跟小狐狸计较，去洗洗手也没什么。
院子里只剩下白以珊和尉迟极。
白以珊的手掌心已经不再渗血。她虚虚抬着手，望向一边站着的尉迟极，轻声道：“对不起，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白以珊有些拿捏不准这个人类对她的感官如何。她自认为自己长得不差，又刻意在第一面就开始呈现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姿态，这个人类怎么就一直无动于衷呢？
尉迟极诧异扬眉：“白姑娘怎么会这么想。”
“您是依依的朋友，我自然不会对您有什么意见。您怕是多虑了。”
他又思索片刻，温声道：“或者说我哪里做得不好，冒犯了您？您但说无妨。”
“您”啊“您”的，一直被用敬称的白以珊心下不虞。她好好一个妙龄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什么长辈呢。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得换个策略。
白以珊撇撇嘴，不高兴道：“公子对谁都是这么一副疏离模样么？”
她又故意凑近一步，举起自己的手掌递给尉迟极看：“公子可瞧见了这伤？”
“虽是小伤……但麻烦公子替我稍做处理，清洗一下伤口，不过分吧？”她笑吟吟的，伸手就想去拉尉迟极的手。
尉迟极眉眼淡淡，从容后退一步，再度拉开两人的距离：“男女授受不亲。白姑娘又不是两手都伤了，为了白姑娘的声誉，还是您自己动手清洗一下为好。”
白以珊蹙眉：“可我不会。”
尉迟极莫名看她一眼：“我先前说了，山下便有医馆，白姑娘可自行下山。”
白以珊无语了。
她双眼盈上了泪花，哽咽道：“好，既然公子说男女授受不亲，那公子先前愿意碰依依，却不愿帮我这个小忙，可不就是对我有意见？”
“我不知我做错了什么，竟让公子对我竟有这般深的成见。”
“——难道、难道公子当真看不出我的心意吗？”
白以珊抬手抹了把眼睛，模样楚楚可怜：“你、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的……”
尉迟极无动于衷：“白姑娘说笑了。若我说我不喜你活着，白姑娘当真去赴死？”
白以珊一噎。
“更何况，我与白姑娘碰面不过几炷香的时间，白姑娘说什么心意，其中真意有多少，白姑娘自己应当清楚。”
尉迟极的神情还是温和有礼，话却说的丝毫不给白以珊留面子：“因此，这种玩笑话还是莫要如此随口便说的好。”
“——不大正经。”
头一次被人说“不正经”的白以珊差点咬碎一口牙。
“至于白姑娘说依依……”尉迟极微顿，而后垂眸一笑，“她先前救了我，我便是她的人了。自然没什么碰不碰得之类的事。”
“哦，对了，”似是想到了心上人，尉迟极略显苍白的脸覆上点红晕，有生气了不少，黑眸微弯：“依依还不大懂这些。如果可以，白姑娘还是莫要在依依面前多说些什么，免得吓着她。”
白以珊：“……”
感情她费劲演了半天，这人类就是对温伊伊情根深种死心塌地了？
白以珊气得都想问问这眼瞎人类，她究竟是哪点比不上那条龙。
她勉强挤出个笑，失落道：“这样啊。那、那我祝你们幸福。”
尉迟极颔首：“谢谢。”
拐角处。
刚洗完手回来，就听到他们这几句的温伊伊：……？
她、她都听到了什么？！
温伊伊震惊。
温伊伊不可思议。
温依依苦思冥想。
温伊伊拔腿就跑。
……不行，她得赶紧去看看她的话本有没有被人类拿去偷看了。
温伊伊终于知道尉迟极为什么会有点不对劲了——人类的定力没她这么好，肯定是被话本带坏了！
尉迟极当然不会注意不到温伊伊那点动静。他转身，三两步追上去，伸手就把人给逮了回来。
温伊伊被抓住时还有点不敢置信，慢吞吞扭头，在看到尉迟极那发白的唇时就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想，人类为了抓她还真是什么潜力都爆发出来了。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温伊伊很是无奈。一个话本而已，就算真偷拿去看了，她又不会对他做些什么。难道还打骂他不成？
她又不是那样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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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温伊伊被白以珊毫无预兆地一扯，没来得及反应，闷头就是一个趔趄，也差点摔下去。好在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尉迟极及时拉了一把，站稳了身形。
“……谢谢。”温伊伊懵懵抬头道谢。
尉迟极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客气。”
温伊伊又低头去瞅尉迟极抓着她手腕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就是，抓得有点紧。
温伊伊动了动唇，纠结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开口让尉迟极抓轻点。
手腕那里传来柔弱人类偏凉的体温，存在感怪强的。
倒是尉迟极察觉到温伊伊的视线，若无其事地松手，而后道：“没摔着哪吧？”
在地上坐了半天的白以珊悄松了口气，刚想应声，却又忽然意识到不对——尉迟极的目光似乎落在温伊伊身上。这话，问的也是温伊伊。
白以珊：……？？！
明明摔了的是她才对吧？
白以珊眼睁睁看着尉迟极还轻声细语地嘱咐温伊伊让她小心些之类的话，额角抽抽，好不容易才稳住面上的神色，深吸了口气。
她左手按在地面，刻意用掌心在地面上的碎石上磨了两下，轻“嘶”出声，终于引来了那边两人的注意。
白以珊右手捧住左手，状似不经意地露出掌心的丝丝血痕，小声道：“依依，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她又眨眼笑笑，道：“跟我在一起这样就算了，跟别人一起走可不能这样哦。这点小伤我倒也不放在眼里。”
白以珊适时体现了一下自己的慷慨体贴，以此来衬托温伊伊鲁莽任性。顺便，自己这么一说，就以温伊伊的性格，肯定就要愧疚了。
果不其然，温伊伊闻言立刻走向白以珊。
然而还不等温伊伊说些什么，就听身边的尉迟极叹道：“白姑娘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些。”
温伊伊步子微顿，扭头瞧向尉迟极。她眨巴了一下圆眼。
白以珊也楚楚可怜地抬头望过去，心想这人类可总算开始关心她了。
她抿出个温柔笑容来，摇头：“我没什么事情的。”
“——我们这山间野地确实有些粗糙，白姑娘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
尉迟极看了两眼白以珊的手掌心，悠悠道：“这荒山上也没什么医馆大夫，更无伤药绷带。白姑娘这娇贵的手若是留了疤便不好了，若不还是自行下山去处理一番。”
白以珊笑意微僵。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桃花眼微敛，不动声色打量尉迟极的神色。却没能瞧出什么什么端倪。
温伊伊也听出了点不大对劲。
原本温伊伊回来的时候看尉迟极跟白以珊聊得高高兴兴的样子，还以为他们成了好朋友呢。可……现在她也发现了，尉迟极好像不太喜欢白以珊？
虽然尉迟极明面上没有多表现什么，温伊伊毕竟跟他相处了这么久，一点小情绪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温伊伊不明白小狐狸怎么就让尉迟极不高兴了，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下意识想着尉迟极应该有他自己的理由。
于是温依依踌躇几秒，还是没去拆尉迟极的台，对白以珊道：“你的手没事吗？山下确实有个小城，你如果想看伤的话，得去那里。”
温伊伊伸出手想扶白以珊起来，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呀，你以前有四条腿的时候跑得比我快多了，我没想到你现在会跟不上我。”
然而白以珊却低眸看了看温伊伊的手，而后挪开视线，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咬了下唇，声音低低的：“没、没事，我自己起来就好。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馆的。只是我手脏，免得碰脏了你。”
温依依：……？
她低头瞅瞅自己的泥手，再瞅瞅白以珊那手。
温伊伊恍惚想，小狐狸这是在说反话？嫌弃她手脏？
她尴尬收手，小声道：“我回来确实忘了洗手。那我去洗一下手，你在院子里逛一逛吧。”
温伊伊暗叹狐狸这个种族好像确实很爱干净，一边拍拍手上的泥灰，匆匆忙忙地转身走掉。
算了算了，大龙不跟小狐狸计较，去洗洗手也没什么。
院子里只剩下白以珊和尉迟极。
白以珊的手掌心已经不再渗血。她虚虚抬着手，望向一边站着的尉迟极，轻声道：“对不起，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白以珊有些拿捏不准这个人类对她的感官如何。她自认为自己长得不差，又刻意在第一面就开始呈现柔弱的、需要保护的姿态，这个人类怎么就一直无动于衷呢？
尉迟极诧异扬眉：“白姑娘怎么会这么想。”
“您是依依的朋友，我自然不会对您有什么意见。您怕是多虑了。”
他又思索片刻，温声道：“或者说我哪里做得不好，冒犯了您？您但说无妨。”
“您”啊“您”的，一直被用敬称的白以珊心下不虞。她好好一个妙龄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什么长辈呢。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得换个策略。
白以珊撇撇嘴，不高兴道：“公子对谁都是这么一副疏离模样么？”
她又故意凑近一步，举起自己的手掌递给尉迟极看：“公子可瞧见了这伤？”
“虽是小伤……但麻烦公子替我稍做处理，清洗一下伤口，不过分吧？”她笑吟吟的，伸手就想去拉尉迟极的手。
尉迟极眉眼淡淡，从容后退一步，再度拉开两人的距离：“男女授受不亲。白姑娘又不是两手都伤了，为了白姑娘的声誉，还是您自己动手清洗一下为好。”
白以珊蹙眉：“可我不会。”
尉迟极莫名看她一眼：“我先前说了，山下便有医馆，白姑娘可自行下山。”
白以珊无语了。
她双眼盈上了泪花，哽咽道：“好，既然公子说男女授受不亲，那公子先前愿意碰依依，却不愿帮我这个小忙，可不就是对我有意见？”
“我不知我做错了什么，竟让公子对我竟有这般深的成见。”
“——难道、难道公子当真看不出我的心意吗？”
白以珊抬手抹了把眼睛，模样楚楚可怜：“你、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的……”
尉迟极无动于衷：“白姑娘说笑了。若我说我不喜你活着，白姑娘当真去赴死？”
白以珊一噎。
“更何况，我与白姑娘碰面不过几炷香的时间，白姑娘说什么心意，其中真意有多少，白姑娘自己应当清楚。”
尉迟极的神情还是温和有礼，话却说的丝毫不给白以珊留面子：“因此，这种玩笑话还是莫要如此随口便说的好。”
“——不大正经。”
头一次被人说“不正经”的白以珊差点咬碎一口牙。
“至于白姑娘说依依……”尉迟极微顿，而后垂眸一笑，“她先前救了我，我便是她的人了。自然没什么碰不碰得之类的事。”
“哦，对了，”似是想到了心上人，尉迟极略显苍白的脸覆上点红晕，有生气了不少，黑眸微弯：“依依还不大懂这些。如果可以，白姑娘还是莫要在依依面前多说些什么，免得吓着她。”
白以珊：“……”
感情她费劲演了半天，这人类就是对温伊伊情根深种死心塌地了？
白以珊气得都想问问这眼瞎人类，她究竟是哪点比不上那条龙。
她勉强挤出个笑，失落道：“这样啊。那、那我祝你们幸福。”
尉迟极颔首：“谢谢。”
拐角处。
刚洗完手回来，就听到他们这几句的温伊伊：……？
她、她都听到了什么？！
温伊伊震惊。
温伊伊不可思议。
温依依苦思冥想。
温伊伊拔腿就跑。
……不行，她得赶紧去看看她的话本有没有被人类拿去偷看了。
温伊伊终于知道尉迟极为什么会有点不对劲了——人类的定力没她这么好，肯定是被话本带坏了！
尉迟极当然不会注意不到温伊伊那点动静。他转身，三两步追上去，伸手就把人给逮了回来。
温伊伊被抓住时还有点不敢置信，慢吞吞扭头，在看到尉迟极那发白的唇时就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想，人类为了抓她还真是什么潜力都爆发出来了。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温伊伊很是无奈。一个话本而已，就算真偷拿去看了，她又不会对他做些什么。难道还打骂他不成？
她又不是那样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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