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蜜(7):唐寅的索取之道_坏蛋是怎样炼成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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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蜜(7):唐寅的索取之道

  7索取

  凯旋桥,东区东郊外的一座桥。

  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据说建于解放前,桥体陈旧,存在安全隐患。在凯旋桥的附近,市政府又盖了一座新桥,但不知为何原因,凯旋桥一直没有拆掉。

  走凯旋桥的车辆不多,行人更少,桥底下,成了流浪汉和乞丐的聚集地。

  半夜十二点。十余辆轿车、商务车在东郊的公路上奔驰。车辆行下公路,进入一条小道。

  在这条小路上又行驶了十多分钟,车辆纷纷停了下来。

  随着车门齐开,从车内走出来数十名黑衣大汉,人们的手或是伸入怀内,或是背于后腰,一个个表情冷峻,下车之后,不断地向四周张望。

  最后,确定附近没有危险了,一名青年跑到一辆轿车前,毕恭毕敬地把车门拉开,躬着身子,向车内低声说道:“哥!”

  他话音刚落,便被车内伸出来的手狠狠推开,紧接着,从车内走出来一人,三十左右岁的年纪,身穿考究的手工西装,脚下皮鞋油光铮亮。

  与这身昂贵行头不相符的是,他头发凌乱,五官扭曲,双目充满了血丝。

  这位,正是东定日。

  他下车后,伸长了脖子,向不远处的凯旋桥望了望,由于距离较远,凯旋桥附近有没有路灯,他看不太真切。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对周围的大汉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抄家伙,跟我走!”

  说话之间,他从后腰拔出来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双手交错,将枪上膛。周围的大汉们也都齐刷刷亮出暗藏于衣内的枪械,装弹的装弹,上膛的上膛,一时间,枪械咔咔的脆响声连成一片。

  东定日带头,从路边的缓坡走了下去。数十名大汉紧随其后,一个个端着手枪,如临大敌,紧张的东张西望着。

  越接近凯旋桥的桥下,看得越加真切,渐渐的,东定日已能看清楚桥下的情况。那里正围站着一群衣着破烂的流浪汉,人群中还时不时地爆发出哄笑之声。

  东定日暗暗皱眉,唐寅在搞什么鬼,他不会是混在这群流浪汉里吧?!想到这里,东定日眼中闪过一抹骇人的凶光,加快步伐,向桥下走过去。

  等他来到近前,定睛细看。通过人群的缝隙,他隐隐约约看到人群的中央有一把椅子,椅子上还捆绑着一人,白花花的身子在人群缝隙中若隐若现。

  他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人群中的一名流浪汉满足地长吟一声,然后很快被周围的流浪汉拉开,推到一旁,在他被人推开的这个空档,东定日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脑袋随之嗡了一声。

  原来在椅子上捆绑着一人,一个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正是他的老婆,陈娟。

  此时,她的双手被捆绑在椅背后,两腿蜷起,被固定在椅子两边的把手上,双腿大开,身上已被流浪汉们糟蹋得一片狼藉。

  此情此景,让东定日呆立在现场,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周围的大汉们也都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人们脸色顿变,感觉嗓子眼发干,后脊梁冒凉风,身子一阵阵的发毛。

  流浪汉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人的身上,哪里注意到附近有人接近?人群中的哄笑之声还在此起彼伏的继续着。

  “我操你妈的!”不知过了多久,东定日终于回过神来,他咆哮一声,大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一名流浪汉的衣服,用力向回一拉,另只手里的手枪顶在那名流浪汉的下颚,连犹豫都没犹豫,连开三枪。

  嘭、嘭、嘭!

  三颗子弹由流浪汉的下颚打入,在其头顶钻出,险些把流浪汉的天灵盖掀掉。那名流浪汉声都没吭一下,当场毙命。这突如其来的枪声,也终于把其余的流浪汉们惊醒,人们先是看眼地上的尸体,再瞧瞧双目通红、仿佛要吃人的东定日,吓得魂飞魄散,也再顾不上什么女人了,一哄而散,尖叫着四散奔逃。

  东定日如同疯了似的,举起手枪,向逃散的流浪汉们连续开枪。与他一起的大汉们也都没闲着,齐齐开枪射击。

  这几名的流浪汉,一个都没跑掉,皆被射杀在地。愤怒到极点的东定日走到一名倒地不起的流浪汉近前,把弹夹里剩余的子弹全部打在他的头上、身上……

  咔咔咔!直至手枪里发出了空响,东定日还在机械性地连续扣动着扳机。一名大汉急忙上前,拉着他持枪的手臂,小声说道:“哥,他……他已经死了!”

  东定日猛然转身,一把把他推开,目光落在椅子上的女人身上,身子突突直哆嗦。女人的手脚皆被捆住,嘴巴上沾着胶带,人早已晕死过去,身上青一块紫一快,其状惨不忍睹。

  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手掌哆嗦着退掉枪内的空弹夹,又填装上一只新弹夹,举目向四周张望,同时抬起枪来,不断地向天空放枪,厉声嘶吼道:“唐寅,我操你妈的,你给我滚出来,唐寅----”

  他疯了似的冲出桥下,向附近的荒草丛盲目射击,边开枪,边大吼:“唐寅!唐寅----”

  他正连声大叫的时候,猛然间就听背后传来轰隆一声的巨响,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浪,把东定日的身子都撞飞出去三、四米远,落地后,他又向前翻滚了几下,身子才停下来。

  一时间,他的双耳只剩下嗡鸣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大脑里混浆浆的,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感觉有人在不停地推他,不断呼喊他的名字,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迷离的双目逐渐有了焦距,只见三名灰头土脸的大汉跪坐在他的身旁,一个个满头的尘土,满脸的血迹。

  东定日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向不远处的桥下看去,目光所及之处,是遍地被炸碎的尸块,烧焦的皮肉冒着青烟,现场弥漫着肉焦味,已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地面上,多出四个被炸开的大凹坑。触目惊心。

  “娟儿!娟儿----”东定日疯了似的跑回桥下,可是这里哪里还有他要找的人?环视遍地破碎的尸体,东定日仿佛被一下子抽干了力气,身子摇晃着瘫坐到地上,放声大哭。

  他爱他的老婆吗?他从来不觉得他爱自己的老婆,结婚、生子,这就像是父母为他安排好的一个人生程序,他按部就班的完成。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妻子贤惠,孩子可爱,外面的女人妖娆漂亮,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但现在,看到妻子尸骨无存,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妻子,对他而言是多么的重要,整个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切了一刀,削掉好大一块,再也弥补不上。

  东定日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哀嚎着、哭喊着,鼻涕、眼泪流淌下来,把胸前的衣襟都浸透好大一片。

  仅存的那三名大汉连滚带爬地来到他的身边,边拉扯着他,边结结巴巴地说道:“哥,快……快走吧,可能……可能警察就快来了……”

  东定日从地上站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手指的关节爆发出嘎嘎的脆响声,指甲深深嵌入到掌心的皮肉内,渗出血丝。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东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唐寅死!”三名大汉相互看了看,什么话都没说,搀扶着东定日快速离开。

  东定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轿车旁的,他带来的人已死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三个,他们先把东定日扶进车内,然后纷纷上车,调转车头,越过前面的车辆,飞驰而去。

  轿车正往前急速行驶着,忽见前方道路的正中央站有一人。

  那人一席黑衣,只身一人,就那么孤零零地站在路中央,两只眼睛,亮得如同两盏小灯泡,在他的手中,提着两把弯弯的钢刀。

  唐寅!

  “哥……哥,前……前面的那人,好像……好像是……是唐寅!”开车的大汉如同看到了怪物似的,尖声叫道。

  坐在后座的东定日身子一震,他身子前倾,定睛细看,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但他可看清了对方手里的弯刀。

  “加速!加速冲过去,撞死他!给我撞死他!”东定日的眼珠子爬满血丝,通通红,五官扭曲得变了形,口中发出变了音的吼叫。

  开车的大汉脚踩油门,几乎是把油门踩到底了,轿车的发动机都已发出轰鸣声,速度快得仿佛离弦之箭。

  嗡!轿车挂着刺耳的呼啸声,直奔前方路中的那人撞了过去。

  就在轿车马上要撞到他的瞬间,那人的身子突然向旁翻滚,轿车的车身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侧掠过,也就在轿车从他身边掠过的瞬间,他手中的弯刀向旁猛刺了出去。

  嘭!

  弯刀的锋芒正刺中轿车的左前轮,随着一声闷响,轮胎被划开一条好长的口子,立刻瘪了下去。要知道此时轿车正全速行进,一侧的轮胎突然瘪掉,轿车的车头立刻发生倾斜,不受控制地直向路边撞了过去。

  耳轮中就听轰隆一声巨响,轿车结结实实地撞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上,其劲道之大,把轿车的整个车头都撞没了。

  坐在前排的两名大汉,开车的那位被方向盘顶住,胸骨俱碎,整个胸腔已然凹陷下去,副驾驶座位上的大汉,则直接顺着车窗射了出去,连飞带滚,轱辘出十多米开外,头骨破裂,当场毙命。

  坐在后排的东定日和另名大汉,狠狠撞在前排的椅背上,大汉当场晕死过去,东定日满头是血,神志不清地推开变了形的车门,从车内翻滚出来。

  他趴在地上,嗓子眼像是拉开的风箱,嘶嘶地狂吸着气,鲜血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滴淌进他的眼睛里,将他眼中的世界染成一片血红。

  沙沙沙----

  脚步声在他身边传来,他颤巍巍地扭转过头,先是看到一双黑色的军靴,目光上移,看到黑色的长裤,黑色的夹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

  那是一张俊美绝伦的笑脸,他并没有笑,但天生上扬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在笑。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唐……寅……”

  那人蹲下身形,默默地看着趴在地上,想站也站不起来的东定日,面无表情地问道:“疼吗?”

  “我操你……”东定日牙关紧咬,血丝顺着牙缝滴淌出来。

  “呵呵……哈哈……”他先是轻笑,接着,变成仰面大笑。

  毫无预兆,他手中的弯刀缓缓插入东定日的肋下。刀锋刺穿衣服,皮肉,顺着肋骨的缝隙,缓慢且又深深地插了进来。

  他低下头,在他的耳边柔声说道:“这只是第一刀。我们的时间有很多,今晚,可以慢慢的玩……”

  长夜漫漫,这一晚,恐怕很多人都无心睡眠。

  当唐寅一边用手帕擦着血迹斑斑的手掌,一边走回到凯旋桥桥下的时候,这里已聚集了不少的人。

  人们穿着透明雨衣,带着口罩和塑胶手套,动作娴熟地将地上的尸块一一装入袋子里,还有专人用塑封机把袋口一一封死。

  整个现场,没有交谈声,人们默不作声却又训练有素、配合娴熟地忙碌着各自的工作。

  站在路边的一名中年人,看到唐寅,眼睛顿是一亮,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客气有礼地躬了躬身形,笑道:“唐先生,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唐寅仔仔细细地把手上血迹擦拭干净,连指甲的缝隙都没漏掉,而后,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中年人。

  中年人笑容满面地接过来,展开看了看,笑道:“唐先生,多了。”

  “帮我放出一句话。”

  “唐先生请说。”

  “以后,谁要是还与东家有一丝瓜葛,就是与我唐寅为敌,我会,灭了他。不管那个人是谁。”唐寅把血迹斑斑的手帕随手塞入中年人的手里。

  中年人看着手中的手帕,恶心地咧了咧嘴,捏着一角,急忙交给身边的手下人。他跟在唐寅的身后,赔笑着说道:“没问题,我们一定如实转达唐先生的意思。”说着话,他看眼手表,又道:“我们还能拖住警方十分钟,唐先生请尽快离开吧。”

  “嗯。”

  看着唐寅离去的背影,中年人笑问道:“想必过不了多久,唐先生又会有生意给我们吧?”

  唐寅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

  难得能看到唐寅对自己做出回应,中年人脸上的笑意加深,并多了几分真诚,躬身施礼,说道:“唐先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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