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送冤鬼葬_麻衣鬼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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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送冤鬼葬

  我看膀子脾气要上来,我赶紧拦住他。

  大膀子只好说:“好男不和女斗,膀爷我放你一马。本事我可提醒你,你喜欢她,那可是女上位一辈子被压,可失了咱男人本色。”

  我心想女上位咋啦!那样更爽。现在都改革开放多少年了,男女平等了,你小子还一副男尊女卑的思想,看来我还得好好教育他。

  我和膀子背着包,顺着山道,上了青岭。山上林稀草疏,清风徐来,吹的我俩还挺舒服。最近我学港台明星,蓄起了长发,风吹飘飘,看起来我还蛮骚气逼人。

  大青岭上的山户,本来就不多,现在几乎全搬走。荒无人烟,绿森森的山丘,寂静的感觉涌上心头。

  干爹吴大明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一点踪迹也没留下。今晚月光皎洁,照如白昼,如同银纱铺地。我和膀子席地而坐,整点啤酒,吃着盐煮花生,一直在唠扯咋找线索。

  毕竟时隔多年,我俩胡天海底扯了俩三个小时,也没头绪。

  就在我们瞎扯的时候,就感觉有一阵送葬的哭声。平时哭大家也就是抽泣抹眼泪。殡葬的哭,那可是全靠嚎,比谁声音大,要不叫嚎丧。

  大膀子一个警觉,就把腰里围住的三节棍拽出来。我赶紧把他按着,三节钢棍发出金属的撞击声音,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我们来翻过几块大石头,到了山崖岭子口,躲在荒木桩子大石头后面。

  大金沟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一处不深不浅的黄柏沟。黄枝金叶铺满地,恍如幻世。

  底下有一小伙送葬的队伍,抬着一口花棺。前面俩黑白无常,扛着招魂幡,唱着丧歌恨无常“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

  拉长音,阴风阳气,鬼腔怪调,五音卡在嗓子里就是不出来,还是个哑脖子嗓,听得我那叫一个难受,给浑身长毛似得。

  白无常喜笑颜开,黑无常一脸凶相。一个头顶“你也来了”一个是“正在捉你”的大高帽子。

  不明事理的人,看见了还不得吓死,以为阎王索命,来勾魂了。

  但啥事瞒不过咱大明白人,这其实是装相。这玩意叫“送冤鬼葬”。

  主家把人杀了,别问该杀,不该杀。冤有头,债有主,主家心里有苦,是无可奈何作此下策。说明主家是不情愿杀你。请送葬人扮俩黑白无常,前面开道,说明这是你冥时一到,天要你亡,不得不亡。你死了和主家无关。

  俩黑白无常扮相挺吓人,仔细一看太假,大黑眼圈,煤核画的,长条大舌头,就是快红布条子。哪像我们当年“送冤鬼葬”,红舌头都是用的鲜鹿舌头,同音“寿禄”,死者地下享福去吧!保准不惹主家,不给主家托梦。

  我精力主要还是放在那口花棺上。花棺就是把棺材装扮成花轿形式,红罗茵褥,软屏夹幔,围幛彩绣,说白了就是一顶花哨的棺材而已。

  但这棺材平常死者可不能用,这可是仙家用的。我们这边的常大仙,通天姥姥,二先生等等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婆玛子,老神棍死了才用这种仪式。

  他们来凡间那叫受苦被贬,死了那叫回家,做轿子天上当官去了。

  最恐怖的一次是我小时候送葬,靠山屯的佘仙奶奶据说是佘老太君的后代,出生的时候就带着仙气,人称蛇姥姥地仙下凡。

  死那年,人们在佘奶奶家里没发现她的尸体,倒是发现一条死了的粗壮蟒蛇。再加上佘老奶奶平时巫术治病挺灵验,都说她化成原形为蛇。闹的沸沸扬扬,还给她做了一顶十二抬的大花棺材。

  全校的孩子也包括我都去看热闹,可急坏了无神论的老师们,一个劲的给我们灌输,说是有人故意藏了佘奶奶的尸体,拿死蛇来冒充。

  虽然我铁了心的信老马,绝对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可是我们东北不产蟒蛇,顶多有个北极蝰蛇之类的,可那新鲜的蟒蛇尸体从何而来,让我莫名其妙。

  黄柏沟那群送葬人,如果我没看错就是大杆子队麻子哥的人。因为队伍为首的送葬大明白人,丑的太明显了。抽烟锅子熏的满嘴大黄牙,俩吊死鬼眼,一看就是神棍相。

  那家伙应该是布仁。他是个蒙古人,汉蒙满的丧事礼懂得比较多,在我们这行地位仅次于吴大明白。

  但是布仁手脚不怎么干净,在市里的殡仪馆上班,没事老和那些社会上的混子(俗称九十年代最盛行的黑社会)勾搭,发了黑财。

  打黑被通缉的时候,跑到了大金沟,给麻子哥当狗头军师去了。

  吴大明白祖上是旗人,叫什么乌拉拉氏,后来**时期改姓吴。和布仁的祖上都是宗人府管丧事,殡仪队的戈士哈。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关系还可以。

  吴大明白下了青岭必过大金沟,按规矩得给这伙盗尸贼匪拜山。说不定当年布仁就见过我干爹。

  我正想着,就感觉到一阵怪风吹来,掀起了棺材上的大红帐子,坐着的死尸,貌似有一张狐狸脸。

  虽然大月亮的天,但毕竟是黑夜,我根本不可能看清。

  这花棺是盖子翻起来,当轿顶。棺材里放着八仙椅,坐着死者。周围布帘八仙过海,金龙彩凤,忽忽悠悠的。

  怕什么来什么,我本来打算下去叫声布仁师叔,盘问盘问。一看这他们在送葬寻金脉,我赶紧退了回去。

  东北满人这边信仰“胡三太爷”,基本家家户户都给贴灶王爷似得,堂屋正前都有“胡三太爷”的年画。

  年画上的“胡三爷”穿着清朝的朝珠补挂,看着人模人样。实际就一老狐狸精。我们家不是满人,也不信他,更主要的爷爷信麻衣陈抟老道。俗话说一仆不能侍二主,堂屋正中拜了麻衣祖师,就在不能放“胡三爷”了。

  娘亲没办法只好把“胡三太爷”贴在自个床头,对着“胡三太爷”磕了好几个头,还念叨“胡三太爷”是她祖宗。非要我叫那老东西太姥爷。还要真心磕头,头上都起大包了。

  娘亲走后,我立马把“胡三太爷”扔火炉烧了。

  看风水寻龙穴还有人会,但是寻金脉,会的人真是寥寥无几。布仁认识面再广,就是没个会相金脉的。手下要真有个能相金脉的,金疙瘩滚滚来,还不发大财。

  只要动用“胡三太爷”了,据说山上的金子金孙全是这老狐狸精的私人财产。没事这些成精的金疙瘩就围在“胡三太爷”面前侍奉他。

  人参变小孩,金子能长腿还能说话,我们东北的祖上也真能扯,当个故事听还可以。如今我真的遇上“胡三太爷”了,能不后怕吗?

  把“胡三太爷”埋在这,生金子。布仁这明白人还真会想。

  哪找的“胡三太爷”,我就纳闷了。

  布仁一看有风,赶紧遮好花棺的幔帐,生怕“胡三太爷”见了月光。万一“胡三太爷”醒来可就麻烦了。

  布仁加紧了送葬的速度,趁着“胡三太爷”睡着,立马下葬。

  还没等落棺,就见草窟里冒出许多小绿灯。一个接着一个,窜出来的全是黄皮子(黄鼠狼)。能有上百个,蹲坐着,趴着,还有的学成人样站着。

  黄皮子和狐狸都是地仙一家人。小时候娘亲叫我给老狐狸磕头也就算了,还要叫黄鼠狼舅老爷。那玩意吱哇乱叫,又臭又骚的畜生,我恨不得扒皮当帽子戴,抽筋熬汤喝。

  那些黄皮子根本不怕俩黑白无常,要去就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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