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婳祎舍命_麻衣鬼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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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婳祎舍命

  这会我可真是要喂了老蚰蜒的五脏庙了。死的可真亏。

  临死我也要挣扎,俩手舞动,身子摇晃,麻雀临死还扑棱扑棱翅膀,我大活人还能让你白白吃了?

  我心跳活跃加快,马上要蹦出来了,老蚰蜒不慌不忙,围住我腰间的尖脚,突然连着一圈扎进我的腹部。脂肪皮层仿佛被注入了一种液体,麻麻的,让我全身失去知觉。但是我敢肯定不是毒液,要是带毒的话,我的血管早就变黑,里面血液浸毒成重色。可是我的血管还是鲜活明亮,看来老蚰蜒注射的只是麻醉的粘液。

  全身有心无力,根本无法动弹,老蚰蜒张开狰狞的扁甲嘴,伸出一根长长的大喙管。大小和给农村猪牛马注射用的针管子差不多。

  针管子滴着透明的液体,好像是馋液。对着我的脑门正中,试探了几下。

  这个时候,我真希望自己被吓晕过去,随便什么死法,看不见就是了。可我就是没昏过去,俩眼睁大了看着,针管子要刺进我的脑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心缩紧了一下。

  本以为自己死了,谁知道这命还真不该绝。

  黑暗的远处,跳出来一只狐狸,猛扑向前,咬住老蚰蜒的尾巴。

  我和膀子来这的时候天已黑,这地生,不熟悉,到处都是一人高的蒿草。我怕膀子找不到回来的路,或者回去找不到我。我让婳祎跟着他,婳祎鼻子灵,一准能闻哪是哪。

  此时我只看到婳祎,没看到膀子。婳祎应该在跟着膀子回去的路上,突然又折回来。

  婳祎哪是老蚰蜒的对手,被老蚰蜒的尾巴尖抽在身上,都抽飞了。

  现在我浑身无力,俩拳头攥的紧紧的,就是抬不起来胳膊。眼看着老蚰蜒又要吸我的脑髓,婳祎从荒草丛爬起来,拼了命的奔来,前爪伸出锋利爪趾,对着盘在我腹部的老蚰蜒前截肢下的尖脚,使劲挠。锋利的爪趾,如同小刀,挠不动老蚰蜒背上的盔甲,可是它的尖脚,一割就断。

  瞬间,几十根对足,全被割下,掉在地上。老蚰蜒疼得不得不舒展身子,围着我腰的节肢这才松开。

  我的小肚子上全是针口大小窟窿,流出麻醉的粘液。这下没有老蚰蜒输进去粘液,我有点精神了,咬破舌尖,撑起身子,拽出腰里的背后的匕首。这匕首还是琳娜送我的,平时我都舍不得用,刀身雪亮,刀刃飞快,这下可要开杀戒了。

  老蚰蜒岂能放过婳祎,尾巴梢把婳祎卷起来,带有麻醉粘液的脚足,百对全都扎进婳祎的身子,一个小狐狸能有多大的抵抗力,早就被完全麻醉。尖尾直直插进婳祎的后大腿。

  这是第一下,要是第二下就要插进婳祎心脏,到时候恐怕婳祎命再大也死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最后一搏,双手捧刀,横空一劈,正好劈在老蚰蜒的脑门。

  老蚰蜒放开婳祎,整个身子成弓形,弹射过来,把我卷住。尖脚扎在我身上,我感受到有无数的针孔扎进肉里,浆液直直射进我的身体。这些量足够麻醉一头大象,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千钧一发的时候,我攒足力气,匕首往下一划拉,老蚰蜒的半个脑袋全被劈掉。

  这玩意生命力还挺强,脑袋掉了半个,身上被我扎了几个窟窿,还没死透彻。全身软下来,向前爬去。我被麻醉的迷迷糊糊,马上就晕倒了。那老蚰蜒也是可怜巴巴,临死挣扎,顶多活不过一刻钟。

  我一晕倒整个人堕入空虚梦境,恍恍惚惚,似醒非醒。像是轻睡,又好似梦游,不知道是灵魂出窍,还是成了活死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感觉前面有个模糊的人影,身披肥大的红色羽衣,好像很怕皮肤被月光和阳光照到。弯腰罗锅,老态龙钟,提着灯笼。

  灯笼罩真好看,上面刺花图案,牡丹欢聚,海棠盛宴。薄而透明仿佛如同婴儿的皮肤,触而可弹,碰而可破。里面的灯捻子,随风燃烧,这种油捻子味十分好问,没有猪油臭,没有鱼油腥,没有羊油膻,好像是猫油,但不酸。凭着多年送葬经验,依稀的感觉好像是人油,而且还是活鲜的。

  我躺在一个茅草编制的席子上,提灯神引路,前后左右四个人拖拉着。明明是是个棒小伙,却弯着腰,行动僵硬,身体迟缓,一个个好像躺在病床好多年的病人。

  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到了一个大的地窖,打开木盖子,两个人架着我,晃晃悠悠把我扔进去。

  里面稻草很厚,很软和,躺在上面,轻轻的睡,梦中我在一直奔跑,找爷爷,找娘亲,找干爹,找师傅,却发现都是一场空。

  我正睡着,就感觉有人从我身上踩过去。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前面有几个人在像猪一样,在槽子里抢食物。

  我看看身上的伤口,扎出的孔,不算大,都快愈合了。麻醉的粘液,性质也散了,就是头还有点疼。

  腿有点发软,我直接靠着角落里。想想昨天,或者前天,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膀子和琳娜知道我在这吗?能找到我吗?是谁把我拖到这里来?

  地窖很深,上面口小,没有绳子,爬出去很难。只有一根铁管子通到上面,管子口下面,是石槽。说白了就是喂驴,喂猪,喂牛的那个槽子。有人从上面倒食物,半生不熟的米黄面汤,发霉发馊,气味难闻。

  地窖里还有几个人,瘦弱枯干,但是小肚子鼓鼓,像是得了非洲大肚子病。四肢行走正趴在槽边,像猪一样啃食。

  那些人基本丧失语言功能,到了时间除了啃食,就是躺地上睡觉,睡起来二十四个小时都不醒,如同死人。

  我知道自己被囚禁了,要想出去,根本不可能。就幻想着大膀子和琳娜是满地找我,还是到阴山楼子把马日龙那伙人调来,大规模的搜索。也不知道自己多上时间没吃东西了,就感觉很饿很饿,那些面汤,看着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也许我可以喝几口续命。

  为了减少力气,我现在也学着四肢走路,累的呴呴带喘,像猪一样头插进槽子里啃食。靠近了,我才感觉到不对劲。

  面汤里有很多细小的虫卵,藏在里面。面粉里生虫眼,属于正常现象,小时候在农村没少吃带虫卵的面食。那些都是“面虫子”吃了也没大碍。那些白色的虫卵蛋白质还挺丰富。但这现在看到的虫卵,根本不正常,薄皮大核,还能动弹,细小的黑线在里面蠕动。直觉告诉我,这玩意绝对不能吃。

  我勒紧裤腰带,下定决心,饿死也不吃那玩意。

  地窖里有个人一直在睡觉,到了吃食的时候,也不起来,我过去摸摸脉,看看面相,脸色白,全身凉,死了有一天多了。

  我饿的实在受不了,再也坚持不住。那人死了也没用,不如我吃他几块肉,好歹活几天,等着膀子来救我。

  我刚想下嘴咬,就看那人皮肤涌动,静脉凸起,仔细一看根本不是血管,好像有虫子在他皮层下面爬来爬去。

  连死人肉都不能吃,万一我也变成了他这样,生不如死。靠着墙角的草垛子,吃干草得了。我闭上眼抓起一把干草,就往嘴里送,咀嚼难咽,草棒子扎嘴,又苦又干。但我努力的幻想,就好像这是琳娜亲手送进我嘴里的大肉罐头,肉汁美味,鲜滑爽口。

  腹内胀成草包胃,估计肠子都扎坏了,翻江倒海的疼痛,胃囊都扭成麻花了。大半夜,月光透过地窖口,银色倾泻,我望着外面,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地窖口好像有狗在嗅来嗅去,鼻子吸气的声音还不小。就看到窖口蹲着一只小狐狸,尖耳朵,小鼻子,俩豌豆眼直瞅地窖里面,脖子银色的小铃铛闪烁着精灵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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