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提亲
正厅里气氛凝重，茶水都搁冷了，郭老夫人碰了碰茶盏，一点也没有喝水的欲望，她瞧了眼崔氏开口道：“眼下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崔氏咬了咬唇，眸中显出几许焦灼之意，“话已经搁在这里了，回头长公主追究起来一定会怪咱们诓骗她，只能将这亲事尽早定下，以谋后动。”
“就定宋家姑娘了？”郭老夫人看了崔氏一眼，从刚才崔氏急匆匆而来那眼底的郁气都来不及消散，她就知道郭砚在崔氏那里没讨着好，说不定还得了一肚子闷气。
但眼下骑虎难下，除非崔氏能立马给郭砚安排一个定亲对象，可郭砚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不是他喜欢的那一个，他能够轻易点头？
“不是她还能是谁？”崔氏一脸无奈，她也是赶鸭子上架，原本是抵死都不会同意的亲事，却不想经历了长公主这一遭偏偏就峰回路转。
这一下顺了郭砚的心意，他还不知道怎么样开心呢，是不是该在心里感谢长公主错有错着反倒成全了他？
“行吧。”郭老夫人捻着佛珠站了起来，气定神闲地说道：“咱们家地位身份都有了，儿孙们也还算争气，也没想着要娶什么公主县主的锦上添花，三品官员的女儿嫁进咱们家也不算低多少了，你也把心气理理顺……”
郭老夫人走到崔氏跟前，又问起了郭砚，“子钰呢，他刚才来见你来着……”
“……他还在我屋里跪着呢。”看着郭老夫人一脸揶揄的表情，崔氏真想捂脸。
罢了罢了，丢人也就丢这一回，而且是在自己婆婆跟前又不是外人，没什么了不得的。
“行了，你回去告诉他这件喜事吧，母子俩一准就和好。”郭老夫人拍了拍崔氏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
……
崔氏回到自个儿屋里果然郭砚还跪在那里，她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回来还是什么模样，整个人跪得笔直挺拔，像一柄长枪似地杵在那里。
崔氏轻哼了一声，缓缓坐到了桌旁，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抿着。
郭砚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母亲，刚才长公主来所为何事？”
“你想清楚了吗？”崔氏没有回答郭砚的问题，转而抛给他刚才离开时她所说的话，她就想知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思考，郭砚会改变主意吗？
到底是家族为重，还是他喜欢的姑娘重要？
“母亲，若是如此容易就能改变初衷，那儿子也不配喜欢她。”郭砚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崔氏突然便觉得有些疲惫心累，只拿手撑着额头道：“你起来吧，咱们商量一下和宋家姑娘的亲事。”
“母亲？”郭砚愣了愣，旋即诧异地看向崔氏，他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崔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崔氏的固执和坚持其实他心里明白的，但郭砚也想保留着自己的初心，不想轻易地妥协。
这世间总有些事情值得他为自己争取一次。
崔氏自然没有与郭砚细说她的妥协和无奈，只是简单地商量了一下下聘的礼数，什么日子请媒人上门，而且越快越好。
种种迹象让郭砚心里有了些猜测，只是看着崔氏的脸色他也不好真地问到底。
从崔氏屋里离开后，郭砚想了想便转身去了后院的小佛堂里，郭老夫人平日里不常见客，大多数时候都在这小佛堂里。
但今日长公主到来也算是大事，郭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一些风吹草动。
郭砚没有经过通禀很容易就见到了郭老夫人，整个国公府上下也就只有他有这种特权，一是因为有老夫人的宠爱，二是因为他是老夫人给带他的，祖孙俩向来关系亲近。
“就知道你要来问，先坐吧。”郭老夫人嗔了郭砚一眼，手里捧着她的陈年普洱茶，笑眯眯地看向郭砚，“如今你倒是心愿达成了，可还开心？”
郭砚第一次表现出对宋青莲的重视时郭老夫人便觉出了不同，再有热天时还将人家兄妹给请到庄上避暑作客，郭砚什么时候对别人这样殷勤过，老夫人便看出了端倪。
她这个孙儿放着公主县主都不爱搭理，偏偏要往人家小姑娘跟前凑。
郭老夫人便明白过来，其实爱情有时候真的不分年龄和地位，那也就是看对眼的缘分。
“祖母，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的态度前后不一，所以孙儿来您这里解惑。”郭砚双手撑在膝上一脸认真地看向郭老夫人，有些时候幸福来得太快总让人有一种脚踏不到实地的感觉。
“这事啊，原本是这样的……”郭老夫人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通，末了还道：“长公主那个高傲的模样你可没瞧见，真当临安县主是下嫁的吗？难道咱们堂堂国公府是摆设不成？”
“所以……原来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不然孙儿与青莲也不能成事？”听完这一席话完全刷新了郭砚的认知，他没想到事情还能有这样的转机，原以为自己还要再努力争取几回，却不想轻而易举便过了最难过的关口。
“若不是有我老婆子推波助澜，你以为那么容易？”郭老夫人瘪瘪嘴，在崔氏跟前她自然不会那样说，她还要自重婆婆的身份，但在郭砚跟前可不一样，老还小嘛，她也巴望着人宠着呢。
“是，祖母最好了，祖母最能体恤孙儿的心。”郭砚被逗乐了，一双黑眸泛着星光般的喜悦，“孙儿将来给您娶个好儿媳妇，再给您添几个曾孙，您看可好？”
“好是好……”郭老夫人笑容刚起又落了下来，瞪了郭砚一眼，“青莲年纪还小，等着她嫁给你都要一两年之后，我老婆子可有得等，还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祖母身体硬朗，活到一百岁都行！”郭砚的嘴像是抹了蜜一般，逗得郭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整个佛堂里便听到一片欢声笑语，透过窗棂洒在了堂前的竹林间。
……
敬国公府将亲事提上了日程，崔氏不做还好，一做就是雷厉风行，半点不会马虎。
所以当宋老爷宋夫人看到媒人上门的时候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这是哪家来说亲的，说的是咱们府上的公子还是小姐？”宋夫人觉得她有必要问明白一些，她最近也在忙着理清头绪，不仅是在给宋青瑜物色合适的人家，还有宋青萍的年纪也到了，总得将她的亲事定下。
宋青莲和宋青玲倒是可以缓缓，但今年也得有眉目。
想是这样想，可真正地挑捻起来宋夫人才知道这不是个轻松的活计，这家门第不好，那家家风不正，这家小姐有个什么怪癖，那家的又不登对……
挑来挑去宋夫人都挑花了眼，眼下正头疼呢，就遇到媒人上门，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哪家听闻到了风声，先行跑到他们这里来提亲？
“宋老爷、宋夫人大喜了！”媒人是个长相富泰的中年妇女，未语先笑，自带三分喜气，她手中抄着帕子一甩做了个福身礼，“今日妾身来是给府上五小姐说亲的。”
“五小姐……青莲？”宋夫人愣了愣，与宋老爷面面相觑，宋青莲可是宋家最小的孩子，前面几个亲事还没说定，怎么一下就跃到了她这里？
“正是呢。”媒人喜笑颜开，“这是敬国公府国公夫人亲自理好的下聘单子，东西就在门外放着呢，两位过目一下？”
媒人递上了礼单，刘妈妈便上前接过递给了宋夫人，宋夫人还一脸莫明，又看了看宋老爷。
她怎么觉得是在做梦呢，敬国公府真给宋青莲下聘了，敬国公夫妻是同意了？
“这……快先看看！”宋老爷也是一脸急切地探过头来，若不是他今日休沐在家也碰不上这样的事情，他就说还没逮上好机会和郭砚好好说道说道，怎么这小子自己就疏通了家里的关系，看来果然上道，那一日也不是说笑的。
宋老爷暗暗松了口气。
宋老爷与宋夫人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聘礼单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愧是国公府，这聘礼都如此大手笔。
大雁都是六对，整个一百二十八箱聘礼，其中就包含了东海珊瑚、南海明珠、还有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外加各种珍奇古玩瓷器画卷。
宋夫人和宋老爷捧着礼单往院子里一瞧，那真是被堆了个满满当当，连下脚都没地方下了。
看这派场，就算是要迎娶公主县主只怕也够了。
“这么短的时日国公府就备齐了聘礼？”郭老爷咽了一口唾沫，就看这一眼他都想像得到敬国公府的家底得有多厚，这才是真正的大富大贵之家，底蕴深厚。
“怎么可能？”宋夫人扫了宋老爷一眼，“只怕是世子出身后国公夫人便在准备着了，毕竟是国公府的长孙，身份不同，迎娶长孙媳妇的架式也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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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定宋家姑娘了？”郭老夫人看了崔氏一眼，从刚才崔氏急匆匆而来那眼底的郁气都来不及消散，她就知道郭砚在崔氏那里没讨着好，说不定还得了一肚子闷气。
但眼下骑虎难下，除非崔氏能立马给郭砚安排一个定亲对象，可郭砚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不是他喜欢的那一个，他能够轻易点头？
“不是她还能是谁？”崔氏一脸无奈，她也是赶鸭子上架，原本是抵死都不会同意的亲事，却不想经历了长公主这一遭偏偏就峰回路转。
这一下顺了郭砚的心意，他还不知道怎么样开心呢，是不是该在心里感谢长公主错有错着反倒成全了他？
“行吧。”郭老夫人捻着佛珠站了起来，气定神闲地说道：“咱们家地位身份都有了，儿孙们也还算争气，也没想着要娶什么公主县主的锦上添花，三品官员的女儿嫁进咱们家也不算低多少了，你也把心气理理顺……”
郭老夫人走到崔氏跟前，又问起了郭砚，“子钰呢，他刚才来见你来着……”
“……他还在我屋里跪着呢。”看着郭老夫人一脸揶揄的表情，崔氏真想捂脸。
罢了罢了，丢人也就丢这一回，而且是在自己婆婆跟前又不是外人，没什么了不得的。
“行了，你回去告诉他这件喜事吧，母子俩一准就和好。”郭老夫人拍了拍崔氏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
……
崔氏回到自个儿屋里果然郭砚还跪在那里，她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回来还是什么模样，整个人跪得笔直挺拔，像一柄长枪似地杵在那里。
崔氏轻哼了一声，缓缓坐到了桌旁，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抿着。
郭砚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母亲，刚才长公主来所为何事？”
“你想清楚了吗？”崔氏没有回答郭砚的问题，转而抛给他刚才离开时她所说的话，她就想知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思考，郭砚会改变主意吗？
到底是家族为重，还是他喜欢的姑娘重要？
“母亲，若是如此容易就能改变初衷，那儿子也不配喜欢她。”郭砚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崔氏突然便觉得有些疲惫心累，只拿手撑着额头道：“你起来吧，咱们商量一下和宋家姑娘的亲事。”
“母亲？”郭砚愣了愣，旋即诧异地看向崔氏，他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崔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崔氏的固执和坚持其实他心里明白的，但郭砚也想保留着自己的初心，不想轻易地妥协。
这世间总有些事情值得他为自己争取一次。
崔氏自然没有与郭砚细说她的妥协和无奈，只是简单地商量了一下下聘的礼数，什么日子请媒人上门，而且越快越好。
种种迹象让郭砚心里有了些猜测，只是看着崔氏的脸色他也不好真地问到底。
从崔氏屋里离开后，郭砚想了想便转身去了后院的小佛堂里，郭老夫人平日里不常见客，大多数时候都在这小佛堂里。
但今日长公主到来也算是大事，郭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一些风吹草动。
郭砚没有经过通禀很容易就见到了郭老夫人，整个国公府上下也就只有他有这种特权，一是因为有老夫人的宠爱，二是因为他是老夫人给带他的，祖孙俩向来关系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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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祖母最好了，祖母最能体恤孙儿的心。”郭砚被逗乐了，一双黑眸泛着星光般的喜悦，“孙儿将来给您娶个好儿媳妇，再给您添几个曾孙，您看可好？”
“好是好……”郭老夫人笑容刚起又落了下来，瞪了郭砚一眼，“青莲年纪还小，等着她嫁给你都要一两年之后，我老婆子可有得等，还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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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国公府将亲事提上了日程，崔氏不做还好，一做就是雷厉风行，半点不会马虎。
所以当宋老爷宋夫人看到媒人上门的时候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这是哪家来说亲的，说的是咱们府上的公子还是小姐？”宋夫人觉得她有必要问明白一些，她最近也在忙着理清头绪，不仅是在给宋青瑜物色合适的人家，还有宋青萍的年纪也到了，总得将她的亲事定下。
宋青莲和宋青玲倒是可以缓缓，但今年也得有眉目。
想是这样想，可真正地挑捻起来宋夫人才知道这不是个轻松的活计，这家门第不好，那家家风不正，这家小姐有个什么怪癖，那家的又不登对……
挑来挑去宋夫人都挑花了眼，眼下正头疼呢，就遇到媒人上门，心里还想着是不是哪家听闻到了风声，先行跑到他们这里来提亲？
“宋老爷、宋夫人大喜了！”媒人是个长相富泰的中年妇女，未语先笑，自带三分喜气，她手中抄着帕子一甩做了个福身礼，“今日妾身来是给府上五小姐说亲的。”
“五小姐……青莲？”宋夫人愣了愣，与宋老爷面面相觑，宋青莲可是宋家最小的孩子，前面几个亲事还没说定，怎么一下就跃到了她这里？
“正是呢。”媒人喜笑颜开，“这是敬国公府国公夫人亲自理好的下聘单子，东西就在门外放着呢，两位过目一下？”
媒人递上了礼单，刘妈妈便上前接过递给了宋夫人，宋夫人还一脸莫明，又看了看宋老爷。
她怎么觉得是在做梦呢，敬国公府真给宋青莲下聘了，敬国公夫妻是同意了？
“这……快先看看！”宋老爷也是一脸急切地探过头来，若不是他今日休沐在家也碰不上这样的事情，他就说还没逮上好机会和郭砚好好说道说道，怎么这小子自己就疏通了家里的关系，看来果然上道，那一日也不是说笑的。
宋老爷暗暗松了口气。
宋老爷与宋夫人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聘礼单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愧是国公府，这聘礼都如此大手笔。
大雁都是六对，整个一百二十八箱聘礼，其中就包含了东海珊瑚、南海明珠、还有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外加各种珍奇古玩瓷器画卷。
宋夫人和宋老爷捧着礼单往院子里一瞧，那真是被堆了个满满当当，连下脚都没地方下了。
看这派场，就算是要迎娶公主县主只怕也够了。
“这么短的时日国公府就备齐了聘礼？”郭老爷咽了一口唾沫，就看这一眼他都想像得到敬国公府的家底得有多厚，这才是真正的大富大贵之家，底蕴深厚。
“怎么可能？”宋夫人扫了宋老爷一眼，“只怕是世子出身后国公夫人便在准备着了，毕竟是国公府的长孙，身份不同，迎娶长孙媳妇的架式也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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