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滥情49_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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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滥情49

  “碎碎?”顾闻舟错愕地看向她,“你来得正好,亲眼看看你身边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骗你,你看那个女人……”

  他扭头手指过去,却见刚刚女人坐的位置空无一人,温穗岁当然也看到了,她眉心紧拧:“我说了让你放开他!”

  “刚刚那里还坐着人,那个女人呢?去哪了?”顾闻舟抓紧沈承晔狠声逼问道。

  “放开!”温穗岁疾步如飞,走上前用力拽开他的胳膊分开两人,护在沈承晔身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碎碎,你认真听我说。”顾闻舟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摁住发胀的太阳穴,沉下气解释道:“刚刚他趁你不在在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还撒谎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真的,那个女人一头红色大波浪,穿着红裙、黑色短皮衣。”

  他伸出手想拉她垂落的胳膊,却被她躲开,大掌顿在半空中,缓慢收回来。

  “你说人在哪,哪呢?”温穗岁回头望向沈承晔,心疼地擦掉他唇畔的鲜血:“没事吧?婶婶,疼吗?”

  沈承晔接过她手中沉重的塑料袋,微微摇头。

  “碎碎你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顾闻舟道,“因为他对不起你,我才会打他的。”

  “够了!你还要说谎到什么时候?你不就是想挑拨离间吗!”温穗岁厉声呵斥他。

  “我挑拨离间?”顾闻舟可笑地指着自己,“我为什么要挑拨离间?沈承晔你别躲在她身后,你有本事把通讯录亮出来,让碎碎看看!”

  “我……”沈承晔道:“好啊,只要碎碎想,随时可以检查我的手机。”

  说着就解开手机打算给她看,温穗岁一把捂住他的手机:“不用,他让你亮你就亮啊?我相信你。你嫉妒婶婶和我在一起,想尽理由针对他,你的谎话可真多,顾闻舟。”

  “你相信他……”顾闻舟垂落在裤缝边的五指不由自主地收拢,“你真的了解你身边这个男人吗?你知道他有多危险吗?他曾经被丢到孤岛整整一年,谁都不知道他怎么回来的!就因为合作商言语冒犯他,他直接把人家的别墅和车都给炸了!你知道他最后的下场吗?眼睛被沈承晔挖掉,就收藏在他的收藏室里!”

  “你知道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他,而是他想给你看到的模样!即便这样,你还觉得他会爱你吗?”

  沈承晔缓缓垂下眸,长睫扑落,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阳光下晕染出微微的落寞。

  温穗岁却倏地牵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你闹够了没?顾闻舟!”

  “在你眼里,是不是全世界都是恶人?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能从荒岛死里逃生吗?是因为我!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把我从深渊拉了出来,为了我从孤岛死里逃生,他可以接受我所有的缺点,你呢?你给过我什么?”

  “他爱我,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他爱我。”

  沈承晔长睫轻颤,目光径直望向她。稍倾,他坚定地回握住她的小手,十指相扣。

  “他爱你,他爱你。”顾闻舟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尝到了满嘴的苦涩,“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昨天我在俱乐部等了你很久,你都没有来。”

  “婶婶生病了,我要照顾他,如果早知道是你的生日,我根本就不会去。”温穗岁道。

  “我也受伤了!”顾闻舟伸出自己缠着绷带的手。

  她明明早就看到他脸上的纱布,却仍旧视若无睹。

  “你受伤关我什么事?你找尤语曼去啊,她可关心你了!肯定对你鞍前马后,婶婶跟你不一样,他只有我。”她说完也没看他的反应,对沈承晔道:“我们走吧,不在这了。”

  婶婶跟你不一样。

  他只有我。

  那一刹那,他感到莫大的嘲讽。

  他薄唇翕合,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能不能……”

  温穗岁挽着沈承晔目不斜视地和他擦肩而过。

  “别走。”

  最后两个音节如呢喃般,很快便轻飘飘消散在空气中。凉亭又恢复热闹,人来人往,谈笑风生,其他路人坐在沈承晔空出来的位置,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

  温穗岁找到另外安静的凉亭,和沈承晔一起坐下,将怀里的全家桶放到桌子上,然后心疼地揉了揉他的侧脸:“疼吗?这附近也没有药店,买不来碘伏,怎么在哪都能遇到顾闻舟?真晦气。”

  “没事,其实他没骗你,刚刚确实有个女人坐在我旁边,她是我的一个故人,让我帮她打电话解决掉她的前任,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沈承晔道。

  “都说了我相信你,我才不会相信顾闻舟的挑拨离间呢。”温穗岁眼球向上翻,指着全家桶:“喏,想吃的都给你买回来了,冰淇淋没有了。”

  “我不饿。”沈承晔道。

  “你不饿?你刚刚不还说你饿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花了好大价钱才给你买回来的,你不吃难道要我吃……”温穗岁骤然反应过来,指着自己:“是给我吃的?”

  “不然呢?”沈承晔微微颔首,把袋

  子也放到桌子上,翻出里面的酸奶抹茶草莓蛋糕:“我吃这个就够了。”

  温穗岁眉开眼笑,缓缓凑近他,然后在唇边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又飞速坐回原位,“奖励!”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婶婶。”

  沈承晔指尖轻触她吻过的地方,似乎还留有余温,他意犹未尽道:“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能再申请重来一次吗?”

  “想得美!”温穗岁从袋子里拿出奶茶,撕开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白他一眼。

  沈承晔忽然俯身接近她,温穗岁下意识向后微躲。他身上好闻的薄荷清香萦绕在她嘴边,咫尺之间,甚至能清楚地从他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五指情不自禁地收拢,放轻了呼吸。

  沈承晔那张俊脸仍旧在放大,就在她以为他要吻向自己时,他却低头含住吸管,就着她留下的唇印喝了口奶茶。

  喉咙微滚,几颗珍珠被他咬碎,口腔里甜得发腻,他却面不改色,仍旧保持这般近的姿势盯住她。

  温穗岁脸上温度升高。

  “碎碎该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他模仿着她的音调,嗓子里发出愉悦的笑声:“想得美!”

  温穗岁恼羞成怒地推开他:“谁想了?谁想谁是小狗!”

  沈承晔启唇:“汪。”

  温穗岁忍俊不禁,摘下兔子滑雪帽,用手对着脸扇了扇风:“有点热。”

  沈承晔敛眸含笑,用干净光泽的指甲撕开蛋糕上的透明胶布,揭开盖子。

  蛋糕分为三层,最下面是抹茶,叠加了一层淡淡的酸奶,上面则是粉色草莓夹心,色泽晶莹,奶油上还有半块草莓作为点缀。

  用叉子挖下一块蛋糕放到嘴里,他愉悦地眯起狭长的桃花眼。

  “你怎么那么喜欢吃蛋糕?”温穗岁随口问。

  “碎碎真的不记得了吗?”沈承晔却道。

  “什么?”温穗岁疑惑地问。

  “没什么。”

  “烦死了,你知道我刚刚遇到谁了吗?凌雅雪,她还是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她嗤之以鼻,“这么久了,她们家竟然还没破产,真让人不爽。”

  “是吗?”沈承晔若有所思地拖着尾音。

  “麻雀飞上枝头,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凤凰了。犯了错的人,可不配活的这么轻松啊。”温穗岁唇角抿起一抹弧度,杏眸跳跃着危险的精光,她歪头望向沈承晔:“你说呢?婶婶。”

  ……

  从滑雪场下来后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魏总退位后也没有再出来作妖,直到温穗岁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周日晚上同学聚会,我让我爸包了豪华游艇,我们这些老同学可想你了呢!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小乞丐。】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发的消息,沈承晔推门而入,将她的思绪唤回:“走吧。”

  温穗岁关掉手机放进兜里,起身走到他身旁,挽住他的胳膊:“嗯。”

  “医生说江笑笑病情稳定了一点,不知道我们这次能问出什么来不能。”

  两人来到私人医生的医院办公室,她穿着白大褂,扣上笔帽从转椅上站起来:“跟我走吧。”

  江笑笑今天被允许到后花园晒太阳,正午的阳光不偏不倚地洒在她身上,照的人暖和和的。她坐在长椅上,双手抱着白色茶杯,水汽氤氲。

  私人医生道:“虽然她现在意识清醒了,但我还是建议你们暂时不要刺激她,她害怕陌生人,你们最好先从普通问题入手。”

  温穗岁和沈承晔走近江笑笑。

  “江笑笑。”温穗岁在她身旁落座,沈承晔则单手背后站立着。

  江笑笑扭过头,看了看她和沈承晔,声音温和:“医生说今天会有人来见我,你们就是把我从医院里救出来的人吗?”

  “你都想起来了?”温穗岁道,“你被关在那里那么久,你家人没找过你吗?”

  “多亏医生的治疗,她给我吃了药,这里的环境也很安全,我好多了。”江笑笑喝了一口温水,“我没有家人了,你叫什么?”

  “温穗岁。你刚刚说危险?”

  “嗯,今天的阳光真好啊,你说是吗?”江笑笑抬起手挡在眼前,透过指间的缝隙看向烈日。

  温穗岁未语,她似乎也不在乎她的回答,自言自语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阳光了,被囚禁太久了,医生说我是受到刺激大脑开启自我保护模式,才会变成那样的,她说的倒也没错。”

  “被囚禁?”温穗岁和沈承晔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道:“你还记得是谁囚禁的你吗?你别太激动,我们不会伤害你,这件事对我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你们和他有仇吗?”江笑笑摇头,“你们斗不过他的,民不与官斗,当初我们被他们骗过去送给那些人取乐……我……”

  她说着说着面色忽然苍白起来,眼底也涌现一层痛苦,温穗岁急忙握住她的手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已经安全了,你慢慢说,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江笑笑将温水一饮而尽,然后深吸一口气:“我们只知道那个人姓斐,他只手遮

  天,总之……你们是斗不过他的。”

  温穗岁仿佛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飞速问:“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是谁把你们骗过去的?他为什么要囚禁你?”

  江笑笑却尖叫一声,手中的水杯“砰”的一声砸到温穗岁脚下四分五裂,温穗岁凝眉站起来。

  沈承晔黑目蒙上一层冷意,刚绕过她走到江笑笑面前,她的尖叫声更大了!

  双手抱着脑袋惊恐不已:“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别碰我!”

  温穗岁立刻拉住沈承晔的手,对他摇头:“你先在那边等我。”

  沈承晔目光扫向她,最终还是抵不过她的执拗走到远处。

  “容容!快跑容容!”江笑笑陡然抓住她的手臂,锋利的指甲深深嵌入温穗岁的肉中,双目圆睁,忌讳地看向她身后的沈承晔:“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会被他害死的——”

  周围的护士发现异常后急忙一拥而上将两人拉开,江笑笑被死死压制住,魔怔般声嘶力竭:“快跑,快跑,容容快跑!”

  沈承晔见此立刻快步上前,温穗岁后退几步跌到他怀里,她吃痛地抱住手臂,小脸皱成一团。只见白皙的胳膊被深浅不一的撕破皮,五道殷红的手指印显得格外可怖。

  沈承晔脸上的轻柔凝结在眼底,细碎的阳光照进他的眼眸,将原本便凉薄的桃花眸衬得越发幽深。

  私人医生闻讯赶来,给江笑笑注射了镇定剂后让人把她带回病房,她对沈承晔道:“抱歉,这次是我的失误,没想到她会突然犯病攻击人,你们今天恐怕不能继续问她了,之后她什么时候好点我再另行通知吧。”

  她看见温穗岁的胳膊,皱起眉头:“温小姐的胳膊需要抹点碘伏。”

  沈承晔掀起眼皮,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废话?

  “我去给你们拿!”私人医生道。

  “先坐到那吧。”沈承晔扶着温穗岁坐在长椅上,刚刚的玻璃残渣已经被护士清理完,他在她身前屈膝半蹲,心疼地轻轻吹气。

  一阵酥麻顺着她的手臂飞速蔓延到头顶,温穗岁呼吸微滞,五指不由自主地收拢。

  沈承晔却认定她这样的反应是太疼,“很疼吧?”

  “倒是不疼,就是……”有点麻。

  温穗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连眼神都变得飘忽。好在这样的窘迫并没有维持太久,私人医生很快提过来医药箱放到长椅上,然后便识趣地转身离开,把相处时间留给两人。

  沈承晔在她旁边落座,拧开碘伏,两支棉签放进去几秒,然后把碘伏放下,盖子往上一扣,垂首认真地给她的伤口擦药。

  擦完后又翻出纱布包扎。

  微风拂过,树叶婆娑,将他额头前的碎发吹得飞扬起来,衣袂也在飘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沈承晔全神贯注的模样仿佛她胳膊断了一样。

  “真没那么严重,这么小的伤口,你要不处理说不定它都愈合了。”温穗岁嘴上这样说着,杏眼却忍不住弯成月牙儿:“我以前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多了,早就习惯了。”

  沈承晔动作一顿,随后动作越发轻柔,拿小剪刀剪断纱布给她系好,大掌抚摸她的小脸。

  “辛苦你了。”

  两人四目相对,正要缓缓吻上时,温穗岁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无可奈何地捂住肚子,右手抵住他的肩头,故作可怜地耷拉下眉眼:“怎么办?我饿了。”

  沈承晔目光仍旧饱含侵略性的盯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意味深长:“我也饿了。”

  指尖沿着脸部线条下滑,陡然捏住小巧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看向自己,俯首便要摄取住那双唇。

  温穗岁上半身战略性后仰,竖起食指挡在他唇上:“不要,你先喂饱我的肚子,别回去做了,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火锅店,我带你去吃啊!”

  她眉开眼笑地牵起他的大掌,从椅子上起身走出医院,没选择坐车,而是徒步来到她说的那家火锅店。

  这家店和别的火锅店不太一样,整体的设计都是赛博朋克风,走廊搭配冷艳的深蓝色光线,以及墙上的几何图案,恍惚间令人仿佛穿到未来般。

  这里应该是最受当代年轻人喜欢的风格之一。

  但它的火锅用的却是景泰蓝铜锅,服务员将两人领到较为安静的位置,温穗岁让沈承晔点餐。

  “他们家的涮羊肉很好吃!来帝都什么都可以不吃,但一定要吃涮羊肉!”温穗岁十指交叉托住下巴,笑吟吟看着他道。

  沈承晔给涮羊肉打上对钩,把ipad交给服务员:“那就这些,一会不够再点。”

  服务员转身离开,他道:“听碎碎的语气,似乎是这家店的常客?”

  “当然,他们家刚开业的时候我就来了!那个时候我刚来帝都进入elite公司,有次车展结束后,尤语曼请车模们出去聚餐,唯独没喊上我。我自己一个人闲逛的时候发现了这家宝藏火锅店!”温穗岁道。

  沈承晔用热水冲刷过餐具后,把自己的跟温穗岁交换,状似不

  经意道:“你以前都经常跟谁来?”

  “他们都说火锅要一起吃才有味道,以前我没感觉,知道今天把你带过来,我才发现不是一起吃才有味道,而是看跟谁一起吃。”温穗岁眉梢微挑:“所以,你是我第一个带到这里的人,连顾闻舟都不知道哦。怎么样,大人,还满意吗?”

  沈承晔眸底迅速拂过笑意,“非常满意。”

  服务员把锅底端上来,麻酱小料分别搁在两人面前,配菜在推车上停到桌边,然后弯腰调火,最后说了句“用餐愉快”便转身离开。

  “你注意到今天江笑笑说的话了吗?她说我们,看来被骗的女生不止她一个啊,还有容容,容容是谁?”温穗岁道。

  “她妹妹。”

  “妹妹?”温穗岁面露不解。

  “嗯。”沈承晔道,“她原本是一家三口,她、她妹妹还有她妈,她妈瘫痪在床多年,一家人全靠她生存,后来她失踪,没人给她妈交医疗费,她妈就从医院里被赶了出来,最后活活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她妹妹也失踪了,不知是死是活。”

  “火锅开了!我们先涮羊肉。”温穗岁夹起一块羊肉放到“咕嘟咕嘟”沸腾冒烟的火锅里,“涮羊肉也是有讲究的,要七上八下,一、二、三……七,好了!你尝尝!”

  涮好的羊肉汁水丰盈,她搁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对了,忘弄麻酱料了!我给你调,涮羊肉不配麻酱,味道少一半。”

  沈承晔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唇畔噙着一抹笑,刚想张口说话时,手机突然响起,文助理打来的。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眉心蹙起:“这种事也需要告诉我?我给他们那么多工资,不是为了养一群废物。”

  温穗岁终于调好蘸酱,用唇语无声问他怎么了,沈承晔道:“……嗯。”

  挂断电话,他安抚性的朝她摇头,夹起涮羊肉配着蘸料放进嘴里咀嚼,忽然掀起眼皮:“确实很好吃。”

  但他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起身抽出纸巾,擦拭着唇角道:“但是碎碎,我可能没法继续陪你吃了,集团临时出了点事,我现在要回沪市一趟。”

  “很严重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温穗岁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没事,你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吃。”

  沈承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一会,也许要晚上,等回来我再陪你来吃火锅。”

  目送他离开,刚刚还其乐融融的餐桌一下子冷清起来,温穗岁咬着筷子,也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情,刚要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结账,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忽然拉开沈承晔的椅子,在她对面停下。

  只见他毛衣和白衬衫叠穿,解开一颗扣子,风衣笔挺,亚麻色的头发和澄澈的眸子一如往昔,只是如今戴上金丝眼镜,多了几分温文尔雅。

  “你怎么又回来……”温穗岁笑逐颜开地扭过头,却在看到他时面色陡变,气势凌然:“平嘉树?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抓起桌子上的水杯,朝他狠狠泼过去。

  平嘉树猝不及防地被泼了一脸,水珠顺着下巴滴滴答答落到裤子上,就连毛衣都没能避免,胸膛前被晕染一大块。他回过神,皱眉摸了摸脸上的水,抽出好几张纸巾擦干脸,然后摘下金丝眼镜擦拭镜片。

  “你还是这么……”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措辞:“令人心动。某种意义上,我也算是你的初恋,虽然当初分手闹得并不愉快,可也不至于你对我这么激动吧?”

  “有些人表面衣冠楚楚,实际上却是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还是个滥用权力把别人送到荒岛上做实验的人渣!你有什么资格迁怒婶婶?就算没有他,我也依旧会和你分手。”温穗岁不屑道。

  “原来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啊。”平嘉树神情自若,戴上金丝眼镜,若有所思:“穗岁啊,我从来都没骗过你,你难道就没想过是沈承晔一直在欺骗你吗?”

  “当初那个女人自称是我远房表妹,莫名其妙接近我,我就心生怀疑,后来她突然吻我,又被路过的你正好看见,不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吗?还有我的腿……”

  “怎么了?你的腿不是被寻仇的混混打断的吗?”温穗岁的目光从他双腿缓缓移到脸上,玩味挑眉:“可惜啊,还少了一条腿,他们不知道你是章鱼。”

  平嘉树放在大腿的手掌紧紧攥起,手背青筋横跳,看起来分外狰狞。这一切都只发生在桌下,他很快用另一只手压制住冲动,唇角挂着一抹弧度。

  “穗岁,你真是太好骗了,怪不得他会喜欢你,阴沟里的老鼠看见了月亮,便千方百计想把月亮占为己有。”

  “别叫我穗岁!听着恶心。”温穗岁看着他刻意伪装出来的斯文,总觉得分外不适。

  “我的腿根本不是那些混混打断的,是沈承晔故意找来那些人控制住我,是他把我的手筋脚筋挑断,打断我的双腿,然后把我扔到荒岛上让我自生自灭!我变成这副模样都是因为他,我怎么能不恨他!”平嘉树胸口不停起伏,可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莫名令人毛骨悚然:“可他没想到的是,我活着回来了。所以这次,轮到他了。”

  “他把你扔到孤岛上?说反了吧你?院长当初怎么同意你出院的?”温穗岁仍旧对他冷嘲热讽。

  “当年你是被凌雅雪她们堵到后山,然后沈承晔从天而降救了你,你才会喜欢上他的,对吗?假的,凌雅雪就是沈承晔找过去的,他可是为你精心设计了一出英雄救美。”

  “不可能!”温穗岁眼球上翻,向后拨头发,毫不迟疑地反驳:“说什么疯话呢?婶婶不是那样的人,你别想在这挑拨离间,这些话你有本事当着婶婶的面说!”

  “我知道你不信,星期日同学聚会,你去了就能知道一切真相。”平嘉树摁下电动轮椅的按钮准备离开,温穗岁起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别走!跟我去见婶婶!”

  不知从哪冒出几个黑衣保镖拉开温穗岁擒住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平嘉树从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疾不徐地离开。

  “不许走!”温穗岁杏眸凶狠地瞪住保镖,拼命挣扎:“放开!我让你们放开!谁准你们这群狗东西碰我的?”

  平嘉树离开后,保镖也松开她转身出去,温穗岁活动着手腕,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情,找服务员结账。

  “之前的先生已经结过账了,他还额外多给了我们一笔钱,说是您想点什么随便点,从那里面扣。”服务员把钱还给她。

  温穗岁眼尾发红,静静注视着这叠钱,怎么都不愿意把原本平嘉树的恶人形象放到他身上,婶婶怎么可能会找凌雅雪校园暴力她呢?

  他连提前走付完款,都会想着多留下一笔钱让她继续点餐,是为了她向死而生,从孤岛的实验室里逃出来的人啊。

  怎么可能是平嘉树口中狠辣凌厉、不择手段的恶人呢?

  ……

  深夜,沈承晔终于处理完集团的事回到乐府江南,扯开领带,轻手轻脚地摁下客厅的灯,却看见温穗岁赫然背对他坐在沙发上。

  在玄关换完拖鞋,抬步到温穗岁旁边落座,他翘起腿,长臂慵懒地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

  “怎么这么完还没睡?在等我吗?”

  自从回来后,温穗岁就坐在这个位置保持姿势纹丝不动,她这一下午脑子里回荡着的都是平嘉树跟她说的那些话。

  “婶婶,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她侧过头,忽然问。

  沈承晔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竹节戒指:“是谁又跟你说什么了吗?”

  “我今天遇到平嘉树了,就在你走后。”温穗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仿佛要看进他心底。

  可沈承晔神情始终保持平静,唇角噙笑,略带薄茧的拇指指腹扣在她后颈皮肤,缓慢而温柔地抚弄:“他怎么会突然出现?看来是预谋已久。”

  “我也觉得,他身上还有很浓重的消毒水味,还随身带着保镖,你调查一下他吧。”温穗岁把脸贴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前,侧耳倾听。

  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回荡在耳边,令人格外安稳。拽过他搁在椅背上的手臂,圈住自己的颈窝,她把玩着他袖口的宝石蓝袖扣。

  蓦地抬头吻住他的耳钉,温热的红唇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轻啄到那颗灼人的泪痣。沈承晔却始终气定神闲,温穗岁感到不满。

  在他矜贵凉薄的目光下,她摁住他的肩膀,翻身跨坐到他大腿上。

  布料摩挲,空气里弥漫着名为暧昧的气息。

  沈承晔大掌顺势拖住她的臀部,声音含笑:“想干什么?嗯?”

  “嘘——”温穗岁伸出指尖抵住他微凉的唇,眼波流转间,小手猛然拽掉原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带,沈承晔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抓住双臂用领带胡乱捆了个结,然后反扣在头顶。

  她挑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垂首和他额头相贴,然后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他的泪痣。

  刹那间,仿佛有什么隐秘的开关被打开。

  沈承晔呼吸微重,被随意扯开的衬衫隐约露出肌肉,凌乱而性感,散发出强烈的荷尔蒙。那双桃花眼,也蒙上一层危险。

  “先松开我。”他哑着嗓子诱哄,“……就算你不这样做,我也不会逃跑。”

  温穗岁满意勾唇,和他十指相扣,“我只有你了,婶婶。”

  “周日同学聚会,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0-0604:31:12~2021-10-0921:3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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