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各执一词_风流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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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各执一词

  我肃容道:

  “通老说的不错,短期内这种社会制度确是难以施行,但是,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早晚,这种先进的社会制度会待之而起的。

  那时,即使在权利交接,领导人物变更的时候,也不会再波及到百姓大众;也不会再造成整个社会的动荡”

  王通皱眉道:

  “‘天地君师亲’,圣人之言也,如果没有了皇帝,那整个天地会变成什么样子,老夫实在不敢相象。”

  “通老勿需担心,其实先秦时期的‘三公九卿制’就已尝试过将君权,内政权,司法权各自分散,只是后来西汉霍光专政,三权才又被其合并独揽。我们现在实施三权分立,从另一方面说,也只是恢复旧制。只是,这种三权分立更加完善,更加严密而已。”

  还有,我们实施这种制度也不是要一蹴而就,而是循序渐进的展开,当百姓的思想得到开化,一代,甚至几代接受这种先进教育的人成长起来的时候,自然就可以相对平稳的由帝王集权顺利过度到三权分立的共和制。”

  王通摇头道:

  “没有了帝王统制天下万民,老夫还是无法难以想象那样的社会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看王通并不是相像中的那样迂腐,我又继续落力道:

  “儒家强调‘中庸之道’,中庸两字其中的‘中’字,放到治理国家上就要求国家要与时惧进,不断的发展;‘庸’则要求国家保持稳定,不能朝令夕改,任何国家都会具有发展和稳定这一矛盾,它们是既对立又统一的。

  但很多大儒没有正视这个矛盾,他们宁愿一劳永逸,漠视‘中’的存在,只将目光放到‘庸’字上面,以此来维护当代执政者和他们的切身利益,还倡导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的言论,实在谬之大极。

  通老所著的《续书》120篇、《续诗》360篇、《礼论》25篇、《乐论》20篇、《易赞》70篇、《元经》31篇小子都曾详细拜读,令小子获益良多。

  尤其是通老提出的‘通其变,天下无弊法;执其方,天下无善教’;‘时异事变’,‘何必定法

  ’等论述,确是独具匠心,清晰,透彻的指出了事物发展变化的运动规律,足可令其他固执己见的儒者们汗颜,同时也令小子深深拜服!”

  说完之后,又无比虔诚的深施一礼,已表达自己顶礼膜拜,高上仰止般的崇敬之情。

  听我真心称赞他那被后世合称《王氏六经》的得意著作,态度又变得如此谦恭有礼,王通也放下先前的不快,谦逊道:

  “小天的《论语正解》道尽儒家的思想精髓,又能兼蓄并包,将对同一问题的不同解释同著其上,该感到钦佩的应是老夫才对。”

  微顿一下,王通话锋一转,又将声音微微提高的道:

  “只是听闻小天你认为传承数百年的‘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乃是错误的行为,打算重新创造出一片百家争鸣,各种思想交相辉映的局面,不知可有此事?”

  当时说这些话时现场只有我们三兄弟,李世民和其天策府一众手下,以及阴癸派和师妃暄这些人在场,会是谁传出去的呢?

  目光灼灼的扫过俱在静思、聆听的梵青慧,李世民等人后,我微笑道:

  “通老既然能够拥有认为只要老百姓能得到庇护,不管君主是汉人还是其他民族,都是吾君的胸襟;又能够拥有敢于接受其他思想,首倡以儒为主的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气度,为何还要斤斤计较

  ‘独尊儒术,罢黜百家’的政策是否会被继续推行呢?

  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管子曰:‘君子使物,不为物使。’孔子和孟子,佛陀与老庄,他们也是在这片大地上笑过、哭过、生活过的有血有肉的人,只是距离我们愈久,就被传说愈神,反而使他们看起来不像人了,人们只知跪倒在他们丈六金身的脚下,反是忘了他们原是要教导我们好好地站起来

  一种思想,只要它是好的,自然就有百姓去拥戴它,去信仰它,并去将它发扬光大。小子并不是要抹杀儒学的存在,而只是提倡政教分离而已。

  一个国家只有做到政教分离,各种思想才能够蓬勃发展,国家才不会因为不同宗教,信仰,学说,思想之间的分歧、倾轧而出现动荡,乃至最后的崩溃。

  而国家若能够因此长治久安,歌舞升平;天下百姓就能够安居乐业,富足安康。试问,如此千秋万代,利国利民的政治主张,又有何不当之处?

  儒家认为人性本善;魔道认为人性本恶,道家崇尚自然之旨,清净无为;佛家倡导三世因果、善恶业报等等,这些都只是一种认知的不同罢了,我们完全可以放任各个卫道者去自由论述、争辩,发展,完善;让百姓去自由分辨、选择,国家只要适当调控既可,为何还要倾国家之力去打压、毁掉异端学说?

  就在王通低头沉思的当口,半晌未出声的梵青慧再度开言道:

  “魔道提倡绝情绝义,泯灭人性,行事任意妄为,自私自利,不择手段,杀人如麻,如此误导天下百姓和苍生的学说又怎应存于世上?”

  “如果某种学说或是见解能够一直存在于世间,那它必然有其合乎情理的一面。话又说回来,有压迫才会有反抗,如果给我们圣门,你们口中的魔道一丝生存的空间,谁还会整日去打打杀杀,妄起事端?”

  “如此说来,魔道已往的所有恶行恶迹,难道还都是他们被迫的吗?”

  “当然,人分三六九等,善恶有别,魔道中人,更是良莠不齐,害群之马众多,我笑行天不才,统一魔道后自会严加去压制,引导,同时还会重新拟定教义,但是,如果魔道连一丝生存的空间和机会都没有,这是否更加过分呢?”

  “天地初生,阴阳立判,善与恶,本来就是对立的,不消除一切罪恶,人间又怎能成为太平乐土?”

  “有人就有思想,有思想就会有分歧,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只会适得其反,如果斋主始终抱有这样的观点,那人间才永远不会出现太平乐土!

  只有国家订立出完备,全面的律法,并以礼乐教化作为律法背后的道德标准,这样,违反律法的人就会被取缔,制裁,奉公守法的百姓就会安居乐业;只要以国家和百姓的力量来维护和监督律法、道德的存在和尊严,这个国家就会出现真正的太平盛世。”

  “‘邪帝’既然如此推崇共和制,那可有何依据?还是一切都是你在主观臆断,凭空想象?”

  “‘事实胜于雄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小子既然敢说,当然有真凭实据,斋主他日若得暇,可到大西方一行,就会知道希腊城邦已实施共和制一千多年,罗马共和制也有一千一百多年这一史实啦。”

  “既然‘邪帝’有倡导兼蓄并包,百家争鸣的胸襟和气度,那为何你还要妄动刀兵,同现今如日中天,势力最胜的大唐争霸天下,为何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为万民着想,放下屠刀,归顺大唐,以便整个天下早日止息干戈,恢复和平!”

  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讽刺笑容,面具后的双目深处蕴满嘲弄的神色,我睥睨着梵青慧道:

  “只要斋主承诺给圣门平等的存在空间,只要世民二哥同意未来的国家会循序渐进的进行共和制改革,笑某就同静斋合作,改为全力支持二哥登上帝位又有何妨?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我的两个兄弟也得同意此事才行。”

  一直在专心聆听的徐子陵潇洒的一耸肩,微笑插言道:

  “我没意见!”

  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之下,寇仲露出纯真,解脱的笑容道:

  “寇某的人生目标是寻找冒险和新奇,并去享受其中的那份乐趣,对于坐上那个劳什子帝位并无半点兴趣,大哥的提议,小弟完全赞成!”

  唰的一下,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梵青慧和李世民的身上,前者刚刚收起充满诧异的表情,而后者略一犹豫(顾忌王通在场),即极有风度的笑问道:

  “小天打算怎样同静斋和小兄合作呢?”

  哈,这是在变向询问某家是否对帝位有指染之心啦!嘴角那丝嘲讽的的笑意微微扩大,我意味深长的道:

  “儒家强调君主要内圣外王,要以德治国,这点小子完全同意。但是,饭要一口口吃,心目中的理想国度也要一步步的来进行建设。在过渡期间,还是法治、德治互相结合才最是现实,而君主,更须兼有狮子的凶残与狐狸的狡诈,要为能够达到政治目的,不择手段才行。

  笑某也具有这样的潜质和能力,但却没有成为一个君主的想法和觉悟。所以,笑某只要偕同房玄龄,杜如霉二位先生以及其他人等主政,能够按部就班的进行改革既可。

  至于成为帝王的二哥,则具有监督权和否决权,同时又与小仲一起掌握军权。一旦二哥认为任何决策有不妥之处,既可提出否决,然后我们大家再一同研究解决之道。”

  话音未落,尉迟敬德就跳出来瓮声瓮气的道:

  “从古至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只有这点权利的窝囊帝王,况且,以今时今日你们少帅军那点军力和地盘,又有何条件要求我们做出如此大的让步?”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尉迟敬德是纵横沙场的盖世猛将,这点没有人敢不予承认?

  只是,治国之道,你却是半点也不懂。本来,无知也不是你的错,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来显示你的无知,这可真是你的不对了,所以,你,尉迟敬德,还是一边凉快去吧!”

  “咯咯”

  如此世无忌惮的娇笑声,舍白衣赤足的婠婠外,还能有谁?

  毫不理会面红耳赤,双目喷火的尉迟敬德,以及相对菀尔,苦苦忍耐的某些人,我再度朗声道:

  “如果斋主和世民二哥同意,小子这就起草双方合作的具体协议,若不同意,也请给笑某一个痛快的答复,二位意下如何?”

  梵青慧平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道:

  “‘邪帝’此举难道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在谋幸福吗?”

  从左至右,逐一扫向玉容恬淡无波的梵青慧;秀眸复杂难明,眼底充满暖意的师妃暄;虎目坚定,平和的寇仲和徐子陵;仍陷入深思中的王通,李世民,祝玉研,婠婠,尚秀芳最后定格在自己的一众未婚娇妻,李秀宁,商秀珣,云玉真,素素,红拂身上,又将李秀宁紧紧搂在怀中后,我才缓缓的道:

  “顾念天下苍生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因素还有三点,一是小仲同笑某都没有当皇帝的觉悟;二是他日如真同大唐沙场相对,那宁儿就会成为天底下最痛苦的女子,我笑行天已经愧对一众未婚娇妻良多,又怎能让她们再为此受尽煎熬,担惊受怕?至于第三点原因,乃属个人隐私,请恕在下不予说出!”

  就在深受儒家正统教育,认为男女授授不亲的王通眉头紧皱,脸显怒色;就在李秀宁螓首深埋,香肩颤动,一双藕臂逐渐收紧,恨不得将她香软的娇躯融入我的体内;就在未婚妻们含情脉脉的频送秋波;就在师妃暄粉颈低垂,芳心一片甜蜜,犹自苦苦忍耐的当口,四祖道信开口道:

  “事关重大,我等可否明日再给小子你答复呢?”

  “当然可以,那小子就敬候诸位佳音啦!”

  就在梵青慧,李世民众人要告辞离去的时候,两位意想不到的来客出现在诸人面前。

  当风情各异,争奇斗艳的沈落雁和单琬晶婀娜多姿,莲步轻移的步入大厅,吸引住所有人目光那一刻,遏制不住心中惊喜的我快步奔向前去,不容分说,先依次来个深情的搂抱,稍解相思之苦后,这才听任她们同众人相互见礼。

  看单琬晶对祝玉研,以及其她阴癸派众人视若不见的行为,我不觉再度感到头痛万分,唉,又是一件麻烦事!

  寒暄过后,当我搭着二姝的香肩,正要将她们送到商秀珣处时,不速之客李世绩拦在我们面前,表情微显激动的道:

  “落雁,你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名声?为何要如此绝情的离我而去?”

  这个插曲一经出现,大厅内再度寂静无声,众人无不屏息凝神,静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我也只好握住单琬晶的柔荑,含笑以待。

  沈落雁在俏脸微变后,即玉容冰冷的道:

  “世绩,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密公他先对不起我沈落雁,而不是我沈落雁对不起他;至于离你而去一说,这又从何谈起,我沈落雁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李世绩露出充满痛苦,追忆的表情道:

  “落雁,你我并肩作战数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李世绩对你的一腔深情吗,你为何偏要如此绝情?”

  沈落雁声音变柔道:

  “世绩,感情的事是来不得半点勉强的,沈落雁既已心有所属,还请你不要再做纠缠。”

  李世绩有些恼羞成怒的道:

  “落雁,笑行天这种连他人小妾都要强抢的好色的男人又有什么好,你为何就如此鬼迷心窍,执迷不悟?难道当年我们花前月下的快乐时光你都完全忘记了吗?”

  沈落雁气的娇躯微颤,俏脸表情数变,声音转为凌厉的道:

  “住口!”

  唉,这个李世绩还真是纠缠不休耶,看来自己还得出场。

  踏前一步,面具后的双目中没有半分洋洋得意,又或是怜悯,同情的色彩,只是平和的望向李世绩,语声诚恳的道:

  “世绩兄,缘起缘落,缘始缘灭,落儿她既然已做出选择,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李世绩状若疯狂的大笑道:

  “少在这里装好人,定是你这魔门妖孽采用卑鄙无耻的手段诱惑落雁,否则,落雁她又怎会背叛故主,又怎会离我而去?今生今世,我李世绩同你笑行天誓不两立!”

  一直默不做声的祝玉研,辅公佑,左游仙等魔门中人闻言眼中俱露杀机,若不是魔门一贯崇尚强者为尊,若不是我这个魔门‘邪帝’半点动怒的表示都没有,一场全武行绝对无可避免。

  刚刚双方还在谈及合作问题,现在就来上这样一段插曲,还真是讽刺啊!

  李世绩的行为虽说情有可原,但事先如果没有李世民的的暗中默许,他又怎敢于此时出来刻意令沈落雁难堪?

  如果没有沈落雁,李唐确能够得到数万瓦岗将士的投靠和大批关外土地的归属。但既然李世民你对此耿耿于怀,蓄意挑起事端,那就休要怪某家对你不客气啦!

  众目睽睽之下,我张开双臂,温柔的将不住颤抖的沈落雁娇躯整个揽入怀中,声音依旧不带丝毫火气,但却蕴含着磅礴的气势对李世绩道:

  “落儿同笑某之间两情相兑,一月之后正式共接连理乃是无可更改的事实,如果世绩兄你还是个英雄人物,就不要再在这里惺惺作态,纠缠不清。

  如果不服气的话,大可去向全天下证明你比笑某强,虽然这样你也无法赢得落儿的芳心,但起码,你可向世人证明落儿没有选择你是她自己的损失!”

  如此直言无忌,毫不留情的话语,彷佛晴空一道霹雳般,重重击在李世绩的心头,同时也令在场的魔道中人无不暗中大呼痛快。

  半晌,脸色数变的李世绩扬声道:

  “他日若能战场相逢,希望笑兄不要让李某失望!”

  我浑不在意的微笑道:

  “战场相逢又怎样,对于笑某来说,你李世绩充其量也只是前进道路上的一道小山包而已!”

  “你!”

  “世绩退下!”

  眼看形势要一发而不可收,李世民从容不迫的上前一步道:

  “世绩一时情绪失控,还请小天大人大量,看在小兄的面上,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我仰天大笑道:

  “此等小事,又怎值得放到心上?对于笑某来说,即使战场之上的对手是二哥你,又能有什么区别,充其量只是换成一道稍高一点的小山包而已!”

  此言一出,大厅内本已暗流汹涌的气氛再次剑弩拔张起来,谁都能够感觉的到因为沈落雁一事,我已动了真怒,而且动怒的对象不是李世绩,而是李世民!

  一直在专心聆听的突利一双虎目更是不可遏制的灼灼闪亮,对于崇尚强者为尊的他来说,如此强势,霸道的态度尤其令他欣赏、认同。另外,突利也在暗自打着他自己的小算盘!

  李世民眼底厉芒一闪,刚要开口,旁边梵青慧淡淡的声音传来道:

  “那世上之事,什么对‘邪帝’来说才是不可逾越的山峰吗?”

  迎上梵青慧不带丝毫烟火之气的双眸,我好整以暇的道:

  “当然是在下一众未婚娇妻们高耸入云的玉峰啦,那才是笑某无限向往和永难攀越的心中圣地!”

  梵青慧:“”

  听到如此口无遮拦的话语,了空和四大圣僧齐声低喧佛号;一众未婚娇妻俱是满面羞红,露出嗔怪的神色来;大儒王通则将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川字。

  李世民豪情干云的仰天长笑道:

  “沙场寂寞,对手难求,若他日能同写出《三十六计》这部兵法巨著的小天你对阵沙场,世民真是何其幸之!”

  作为军事上的盖代统帅,李世民确有说这句话的资格。寇仲和我虽然也是战绩彪炳,但所参加的战役,无论是在质量上,还是在数量上,暂时仍都难以同李世民相提并论!

  刚想反唇相讥,双颊晕红未褪的李秀宁美眸深处那丝茫然和不知所措迅速映入眼帘,心中一阵刺痛,我语声转柔道:

  “二哥乃是战功赫赫的军事大家,小弟擅长的只是纸上谈兵,如真有战场相对的那一天,小弟怕要重演赵括对白起长平一役的惨败啦!”

  由于我的忽然退缩,气氛又重新恢复至表面的平和状态。如此先扬后抑的奇怪行为也更令一项思虑周详的李世民和梵青慧更加琢磨不透,费劲思量。

  接下来闲扯几句后,李世民,梵青慧等人同时告辞离去,由柳宗道和鹏鹤二老负责安排住宿,继而突利也告辞离去,一众未婚娇妻亦同尚秀芳,独孤凤,以及沈落雁前往秀珣香闺

  对祝玉研,辅公佑,左游仙,荣凤祥和周老叹夫妇等魔道中人外加一个荣姣姣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后,三兄弟也相携离开会客大厅。

  一边步履轻松的缓步慢行,徐子陵一边微笑道:

  “天下和平的契机终于开始出现啦!”

  寇仲晃着大头调侃道:

  “帝王要具有狮子的凶残与狐狸的狡诈,这点确只是李小子和大哥够资格,我寇仲在这方面还是要差上太多啦!”

  微顿一下,又正色道:

  “双方能否合作成功,天下能否早日一统,明天,立见分晓!”

  我摇头苦笑道:

  “两位,政治这个东西始终都是丑陋不堪的,而一个好的政治家必定会是一个好的商人,他们知道何时该做出取舍;何时才应妥协,同时能够为己牟取到最大的利益。”

  看寇徐二人都是一副深思,用心聆听的表情,又继续劝诫道:

  “现在少帅军的军力有多少,总共才七万左右,投降过来的四万多瓦岗军精锐已失,基本都是些杂兵,新兵;而少帅军本身,虽然两万多精锐士卒都按照天赋,级别等甄选方式,划分出不同等级,学习为兄早先送出的各种武功秘笈,战力大增,但表面上也就只有一万五千士卒可算作精兵。

  我们这点浮出水面的势力比之李子通还不如,更无论王世充,又或是占据关中地利,兵精粮足的李唐了!

  另外,佛道两派现在已几可同儒家成三足鼎立之势,魔道常年被白道追杀,整体势力根本没法同上述三方相比,你们想想,这种情况下,双方还有精诚合作的可能吗?”

  徐子陵还有些不确定道:

  “可是慈航静斋一项是以促进天下和平为己任,看梵斋主的言谈,好像心中对大哥的治国之道也比较认可,这样,和平的曙光为何会没有降临的可能呢?”

  “世民二哥的雄才大略,枭雄本色暂且避过不谈,单说静斋,梵斋主本身的品德也许勿庸置疑,但静斋早已成为白道至高无上的存在,一旦双方合作,静斋的超然身份必然不保。

  有门派,又或是说有集体的存在,必然就有利益结合,舍弃集体的利益远比舍弃个人的利益要艰难得多。人们常说,‘得不到’和‘已失去’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但是,‘得到后再失去’又何尝不是世人最无法接受的事实!

  在现今情形之下,梵青慧会否选择合作,已是一目了然,兄弟啊,好好想想吧!”

  当只剩下寇仲和徐子陵二人时,后者缓缓的道:

  “明知双方根本不可能达成协议,你说大哥为何还要主动提出合作的建议来呢?”

  默然半晌,寇仲沉声道:

  “因为政治是丑陋的!”

  徐子陵:“”

  又半晌,徐子陵悠悠的道:

  “仲少,陷入争霸天下的泥潭中越深,我越是感到疲累和厌烦,也许,我们三兄弟也快到追求各自人生目标的时候啦!”

  寇仲苦笑道:

  “从相逢的第一天晚上,大哥就曾说过要为兄弟能够找到心目中最理想的生活方式而欢呼雀跃,可现在我虽然很高兴,为何却一点也跳不起来呢?”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

  “分别又不是现在,你少装出这样一副可怜的表情来。今次你离开牧场后,我会等一段时间再去同你并肩作战,当打败李子通后,那时,也许就是我们兄弟真正分离的时刻啦!”

  寇仲欢呼雀跃道:

  “有你帮忙,再加上大哥支援的秘密武器,半年之内,若不能进占江都,我寇仲两字倒过来写!”

  商秀珣闺房内,

  初来咋到的沈落雁又正式向诸女恭谨见礼,乖巧的娇声道:

  “小妹前番在密公帐下效力时,曾对诸位姐姐多有得罪,尤其还曾使用卑鄙手段劫掠过秀宁姐姐,请诸位姐姐大人大量,原谅小妹的罪行!”

  彼此满意的对望一眼,李秀宁代表众女道:

  “都是自家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

  接下来在心思机敏的沈落雁放低身段,刻意讨好下,诸女很快的就莺声雁语的有说有笑起来,虽然,真正和谐的相处还需要时间去检验,但,起码,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会客大厅内,

  归来的我先对金环真道:

  “师姐,麻烦你先到门口守卫一下,除了小弟的未婚妻们和寇徐二人,一律挡驾。”

  继而又笑对荣姣姣道:

  “娇小姐此次芳驾光临飞马牧场,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大明尊教前来恭贺笑某的大婚呢?”

  荣姣姣慌乱之色一闪而逝,随即风情万种的媚声娇笑道:

  “笑公子要怎样对待妾身呢?”

  冷笑一声,我不为所动的道:

  “未参与袭击笑某的未婚妻们,罪不至死;洛阳城外趁火打劫,伏击小陵和笑某,惩罚可轻可重,具体如何,就要看你的表现啦!”

  荣姣姣神色数变,继而婀娜多姿的轻移娇躯,至彼此呼吸可闻的距离,方停住莲步,扬起俏脸道:

  “远来是客,难道鼎鼎大名的‘邪帝’笑行天还会辣手摧花不成?”

  见我面具外的表情冰冷一片,丝毫不为所动,荣姣姣凄然一笑,正色道:

  “如果姣姣痛改前非,洗心革面,笑公子会否接纳妾身呢?”

  对视半晌,在祝玉研,婠婠和闻采亭三人的冷哼声中,我缓缓抬起右手,抚上她雪白细腻的脖颈之上,在荣姣姣享受似的闭上双目,娇躯缓缓靠过来的当口,五指收紧,将她很快涨成紫红色的脸庞拉后一尺距离后,寒声道:

  “你在说谎时能够做到呼吸平稳,心跳如常,确是高明至极的功法,可惜,没有人在面对面的情况下作戏还能瞒过笑某的灵觉。路是自己选的,今次远来是客,下次你最好有多远就逃多远,否则”

  在留给荣姣姣无限恐惧的相象空间后,手上用力,将她抛向荣凤祥后,又冷声道:

  “在洛阳为大明尊教提供藏身之所,又为大明尊教提供情报信息,辟尘,你这个圣门的叛徒还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会议,立刻同你的假女儿滚出这间大厅。”

  当辟尘同荣姣姣灰溜溜的走到门口时,我森冷的声音再度响起道:

  “没有笑某的允许,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房间内,等处理完静斋的问题,自会平安的让你们离开牧场,否则,休怪某家辣手无情!”

  经此变故,不但祝玉研仍稳如泰山的端坐不动,就连知道一些内情的辅公佑和左游仙也丝毫不为所动,不愧是自私自利的魔道中人!

  辟尘和荣姣姣离开后,我笑对余下众人道:

  “刚刚大家怎么都不开口发表言论?”

  左游仙率先接口道:

  “第一,圣门崇尚强者为尊,我们既然前来公然支持你,那种情况下当然以你马首是瞻;第二,辩论很精彩,左某插不上话!”

  祝玉研冰冷的声音传来道:

  “小天,你为何要提出同慈航静斋和李世民她们合作?原因真是你说的那两点吗?第三点原因又是什么?”

  面对祝玉研连珠炮似的提问,我心中暗道,第三点原因很复杂,主要有四方面的考虑,首先是不想再让师妃暄左右为难,不想让她因为心情不好,从而影响到腹内的宝宝。

  其次是自己从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尚秀芳离开,如果能够早日从争霸天下的泥潭中挣脱出来,那就必然会多出很多陪伴妻子们的时间,尚秀芳也许就会因而改变决定。

  再次是因为尚远在岭南的宋玉致,她本身并不赞成宋阀参与到争霸天下的乱局之中,可是人言微轻的她却无法改变家族父辈们的决定。

  当初之所以能够赢得她的芳心,除个人感情的原因之外,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就是自己要同宋阀建立的是秘密盟约,是不需借助宋阀的力量来创立基业,没有这一点,当初心高气傲的宋玉致是绝对不会轻易芳心暗许的。

  一旦双方达成合作协议,知道这个消息的宋玉致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至于未来岳父宋缺,思想已转变为希望汉族强大的他虽然会不高兴,但是相信最终他也一定会理解的。

  可这些小九九能够说与众人听吗?

  最后一点是纯政治方面的原因,也是刚刚自己打破常规率先提出合作的主要目的所在,想到这里我微笑着反问道:

  “研姐,你说梵青慧和李世民她们会同意合作吗?”

  祝玉研冷笑道:

  “宁道奇还未出手,梵青慧又怎会就这样窝囊的同意与你展开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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