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往事如烟_风流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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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往事如烟

  我好整以暇,从容不迫的道:

  “谈这个问题之前,小弟想请问研姐,你同石之轩相比,武功孰忧孰劣?”

  难以言谕的的痛苦之色一闪而逝,祝玉研目光有些迷离的道:

  “若是人格分裂以前的之轩,妾身绝不是他的对手;即使是现在,战而胜之可能,但若想一举将其击杀,势比登天还难。”

  露出了然的笑意,我沉声道:

  “研姐,今天小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听听是不是这个道理。假如没有小弟这个‘圣门’圣帝横空出世,内部早已矛盾丛生,盘根错节的阴癸派仍会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那是因为有研姐你在,可是,一旦你选择施展那招‘玉石俱焚’去和石之轩同归于尽,没有了你压制的阴癸派所有的矛盾就会浮出水面。

  婠儿在武道上的天赋阴癸派内确是无人能及,可高傲的她在与人交往方面却要比清儿差上太多。即使她拥有天魔策,是你钦定的继承人,可由尹祖文介绍给你为徒,又与闻采亭,云、霞长老她们关系密切的清儿会服气吗?有辟守玄鼎立支持的林士宏又会服气吗?

  届时,孤立无援、众叛亲离的婠儿还能够达到一统阴癸派,甚至一统圣门的目标吗?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低头的婠儿到时会遭受到怎样的艰难和困苦,你应该完全能够相像的出吧!”

  在祝玉研脸色数度变换之中,又续道:

  “小弟最开始就诛杀林士宏,不但是为了能同贵派精诚合作,也是为了消除贵派的潜在隐忧。后来击杀辟守玄原因亦是如此。至于先辟守玄而下地狱的边不负,那是他死有余辜。

  现在,贵我两派不但紧密合作,共同对抗各怀异心的石之轩,赵德言、尹祖文这一松散的临时同盟,并隐隐占据上风;而且贵派内部也是空前团结,一派欣欣向荣之象。这截然不同的冰火两重天,研姐你还有何不满又或是怨对的地方!?”

  祝玉研:“”

  独自冥思半晌,祝玉研方长长的吁出一口香气道:

  “也许小天你说的对,现在的阴癸派虽然实力比之先前要弱上少许,但同样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些种种隐忧对啦,清儿是尹祖文介绍给妾身为徒一事是婠儿告诉你的,还是她自己说的?”

  “这个并不是什么特别的隐秘之事,婠儿和清儿也都没说过,但小弟早早就已知道,前些时日还轻轻点了清儿一次,希望回到牧场后她能够主动说出吧!”

  祝玉研露出有些古怪的表情道:

  “如果清儿不住动说出呢?”

  我哑然失笑道:

  “在男女感情方面,总有一方要先付出真心,一向如此的小弟已经这样做出,接下来就看清儿她的反应了。不过,以清儿的机敏聪慧,以及她现在所处的立场来说,继续对小弟隐瞒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微显心灰意懒的蹙了蹙秀眉,祝玉研娇声道:

  “好啦,现在我们回到方才未完的话题,明明宋阀能够占领大江以南的全部疆土,可宋缺却一直忍而不发,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我露出欢畅之极的笑容道:

  “自古以来南北对峙,每每都是北方胜出,这虽然不是必然,但却也不是偶然。善于驾船而不善于骑马,士卒先天上没有北方强壮、彪悍,更无法迅速适应冰天雪地的严寒气候这一系列的原因都说明,即使宋阀能够完全占据大江以南,届时已是强弩之末的他们也不可能再有余力北伐。

  宋缺正是看到这一点才会多年来一直隐忍不发,他在等待最恰当的出兵时机,在寻找最佳的合作伙伴。本来,曾经如日中天的李密有过这个机会,一旦他攻陷洛阳,宋家玉致小姐就会嫁给他的独子李天凡。可惜李天凡先是被小弟所杀,李密后又被寇仲和杨公卿所败,宋李这桩政治交易也就此终结。

  继击败李密之后崛起的少帅军统帅寇仲本来也应该有这个机会,可惜他是笑某人的结拜兄弟,在洛阳时,宋玉致因为我笑行天圣门‘圣帝’的身份,以及为秀宁而承诺绝不主动与李唐在战场上相对这两方面原因终于愤而与小弟决裂。

  宋阀也因此再不可能与少帅军结成战略同盟,只于其他各方割据势力,要么宋缺看不上眼,要么其本身实力已强横到不需要联合宋阀,故现在宋缺仍在做他最善长的事情——忍耐!”

  一双美眸有些晶晶闪亮,祝玉研彷佛陷入某种回忆之中道:

  “你分析的一点不错,宋缺确是这样一个凡事谋定后定的人,而且他一旦决定出手,必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既然话题已经谈到这里,我哪还不趁机问道:

  “研姐,听说当年宋缺击败‘霸刀’岳山,奠定他中原第一刀法大家之战还有你的因由在内,是这样的吗?”

  “哪有此事!?”

  祝玉研没好气的嗔瞪一眼后,陷入久远的回忆中道:

  “妾身的事情你已知道很多,也不需瞒你什么,当年在被之轩引诱破身之后,时未竟全功的天魔大法亦受到影响就此停滞不前。为了扭转这种情况,也为了报复之轩,同时又为被他气死的师尊报仇,妾身就去主动引诱对之毫无感情的岳山,一是利用他使自身的天魔大法由第十六重晋入第十七重境界;二是利用当时仍是天下第一刀的他去找寻之轩的晦气,结果”

  记得老顽童曾说过,一个人讲故事的时候,听故事的人一定要不停的询问“接下来呢后来呢结果怎样”之类的话语,这样讲故事的人才会兴致盎然,更加滔滔不绝的讲下去。

  卡耐基也曾说过,最好的聊天对像往往不是口若悬河,雄辩滔滔的人,而是那些懂得静静聆听,并会适时插言,巧妙配合的人。

  以上两点虽然浅显易懂,但却是人与人交往中最切实的道理,也是人们很难真正做到的一点。

  现在研姐好不容易有情趣谈及一些过往秘事,我哪还不十分乖巧的予以配合道:

  “结果怎样”

  以完全陷入回忆之中的祝玉研品了一口香茗、又续道:

  “结果妾身还未将鼓动挑拨的话语说完,却正好碰到当时锋芒毕露的宋缺前来挑战岳山,以为最先欺辱妾身的那人就是宋缺的岳山立时拔刀应战,结果被强烈嫉妒的火焰焚毁了理智的岳山在失去平常心的情形下完败于宋缺之手,辛苦大半生搏来的英名一朝尽丧唉,对于岳霸刀,我实在是怀有一份歉疚的!”

  短短的一段往事的阐述,却令自己对祝玉研的内心之秘又有了解,她,实在算不上一个冷血的女魔头。本身极重感情的她若不是身在魔门,肩负着一统魔道的重大使命,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般悲惨的命运了。

  强行压下脑海中瞬间掠过的种种想法,只听她又道:

  “还好,近两年他岳霸刀又重出江湖,虽传说他再败于宋缺之手,但能够于“天刀”之下全身而退,后又成功击杀紫气天罗大成的‘天君’席应,可见其一身功力业已再作突破,恐怕现在比之本后也会只强不弱吧!”

  心中默默缅怀岳山的升平种种,我又问道:

  “听说岳霸刀当年与一个叫作明月的女子关系比较特别,研姐对此有所了解吗?”

  再度横嗔一眼后,祝玉研娇笑道:

  “想了解那个尚秀芳的娘亲就直说嘛,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

  在我老脸微红中,祝玉研解说道:

  “在岳山遇到妾身之前,他已得知全家均被含私怨而报复的席应赶尽杀绝,找寻不到席应报仇雪恨的他惟有借酒消愁,终日到明月那里喝酒听琴,借以排遣心中的苦闷和郁结。”

  那时的明月就像现在的尚秀芳一般,乃是天下闻名的一代名妓,亦是当时的武林‘四大美女’之一,在兰质慧心,善解人意的明月开导之下,岳山愤懑难解的心情才终于有所好转,两人也因此结成忘年之交!”

  “研姐,能告诉小弟当年的武林‘四大美女’都是何人吗?”

  祝玉研先是绝世玉容微微泛红,随即落落大方的娇声道:

  “就是碧秀心,梵青慧,本后,还有那个明月。虽然明月年纪比之我们三个要小上许多,但由于她出道较早,故亦被好事的武林中人与我们并称到了一起。”

  看我在那里呆呆出神,祝玉研有些调侃的道:

  “以你小天对女子的手段,那个明月的女儿还没有被你弄上手吗?”

  洒脱的笑笑,我丝毫不以为忤的道:

  “秀芳追求的是乐舞的高雅,是艺术的至境,小弟现在是满腹机关算计,事事口不对心,早已深陷深进争霸天下大泥潭中的阴险政客,又哪配拥有她这种远离于世俗纷争,超然于凡尘困扰的纯净女孩儿身为圣门中人,必然要以背负中兴圣门的使命为优先,对此,我们都不得不舍弃许多美好的人与事,研姐,你说对吗?”

  有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经历的祝玉研亦幽幽叹道:

  “就连梵青慧,了空她们这些个假道学们都无法真正做到超脱于万丈红尘之外,更何况是我辈这些个浊世俗人!也许,这就是身在圣门的我们所无法避免的悲哀宿命吧!”

  “研姐此言差矣,所谓事在人为,自助才能天助,困难虽然会有,但只要我们坚韧不拔,持之以恒的去努力,终究会有突破重重磨难,打破所谓的宿命论,达到光明彼岸的那一天的。

  佛门那些假道学们常挂在口边的一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就是为善为恶,仅在一念之间,其实,‘人生快乐与否,不也是常在一念之间吗?。

  在人生的慢慢长河中,只有懂得去包容,懂得去放弃,懂得该怎样去做取舍,这样的人生才会来的丰富多彩,来的灿烂辉煌!”

  祝玉研明眸滑过一道异彩,随即又有些凄迷、软弱的道:

  “小天,你是真心为了姐姐好,这点妾身完全了解,给妾身一点时间去静思和选择,你看这样可以吗?”

  『有心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想不到数度无功而返,却在不经意间的此时得到这令自己兴奋莫名,彷佛周身每根汗毛都在翩翩起舞,激情勃发的答案,人生,真是太奇妙了!

  再一转念,没有昔日因,哪有今日果,所谓功到自然成,由量变到质变的转变又岂能一蹴而就,这样的结果虽是意料之外,但绝对是情理之中。

  一刹那间,被巨大的惊喜完全淹没的我竟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太太(也可能是故意占便宜),太好了,研姐,小弟定会满怀希望的等着那一天早日到来的!”

  祝玉研“噗哧”一声娇笑道:

  “你不是二十岁的身体,二百岁的阅历吗,怎么还会像个小孩子似的激动成这样!”

  凝望着这宛若百花初绽,大地回春的绝世笑容,心情激荡的我哪还会去管什么心性修养,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个劲的欢笑,再欢笑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甚极?』

  人生无常,世事更是无常,被莫明惊喜彻底击中的自己还是被骗倒了,没能准备把握到祝玉研迷离眼波背后的那丝隐藏至深的绝决与凄然,无奈与哀伤

  仅仅一次的疏忽与大意,却差点带来难以挽回的噩梦恶果,当那件事情毫无征兆的发生时,自己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痛不欲生,什么叫作五内俱焚!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对于正常的人和事而言确是如此,可,遭受千般困苦,万般折磨,芳心早已被伤害至千疮百孔的祝玉研还能算是正常的女人吗?起码,现在不是!

  此时的祝玉研虽心下感动,但仍很快就控制住同样在波动激荡的情绪,盈盈站起娇躯,玉容重新恢复至古井不波道:

  “小天,我们回客栈去吧!”

  我亦平心静气,跟着站起身形道:

  “是该回去啦!可以想象,那个色鬼李子通应已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准备跟踪,调查我们姐弟的身份。还有,今晚研姐你同小弟一起去银钩赌坊吧,江都不比九江,我们两个联手,行动应该会稳妥上许多”

  当晚我们洗劫了银钩赌坊全部藏金后,又连夜出城,马不停蹄的赶向少帅军统帅府所在地——梁都。

  是夜,祝玉研在城外密林内等候,自己一人夜会寇仲,将从大江会裴氏昆仲那搜刮来的近两万两;因如赌坊的六万两;银钩赌坊的八万两拿出三万,总共十一万两黄金送给了少帅军作战前准备,随之兄弟又密谈半夜后方各自分开。

  十日后的下午,

  石青璇所避世隐居的小谷,

  祝玉研和我二人缓步踏进这远离红尘,避开俗世一切纷扰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距与宁道奇决战之日已有近一月时间,想来青璇应该已获知此事,即使万一错过,自己央求鲁妙子所写书信也应肯定送至她的玉手之中,佳人的心意究竟如何,今日自当一见分晓。

  第一次来到小谷的祝玉研此时亦是心潮澎湃,思绪万千。虽然说她与石之轩的决裂同碧秀心毫无关联,但毕竟她深爱的人深爱的人并不是她,而且还是她师门的宿世对头静斋的女子,且又与石之轩共同生下了石青璇,如此难以接受的结果对祝玉研的打击会有多沉重已是显而易见,不需言表。

  芳草依然如茵,碧空依旧如洗,葱郁的松枝仍自在的随风摇曳,涓涓的溪流亦潺潺的欢快流淌,可,我的青璇呢?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倚遍阑干,衹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芳草,望断归来路。”

  青璇,难道你真的甘愿选择这样的生活吗?

  『我欢喜夜晚,总不愿睡觉,带著日夜交替那抹黄昏的哀愁,然后进入恒深的寂静,不管是灿烂的星空,还是凄风苦雨的暗夜,又或像今晚的月照当头,总有着引人驰思的特别美景,那种感觉,好美!』

  佳人的甜美声音犹在脑海中回响,可佳人的俏丽身影却未能同时映入眼帘,青璇,你在那里?

  为何还要逃避,难道,我笑行天真的配不上你吗?还是,你已决定幽居空谷

  ,孤老终身!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碧秀心的埋香之处,

  我以头触地,哽咽难言,即是思念青璇的倩影芳踪,亦是悼念秀心阿姨以身饲魔的伟大情操和至死不渝的正邪之恋。同时也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上一代的人间惨剧,绝对不会再在这一代身上重复上演,绝~对~不~会~!!!

  此时,风华绝代的祝玉研就静静俏立于自己的侧后方,从进入小谷的那一刻起她就未出一言,未发一语,唯一的不同表现就是静若止水的绝世玉容上,蕴满凝思的眼眸更加迷濛悠远,如雾又如幻!

  睹物方易思人,触景才更生情,对于她来说,此行,恐怕也是感慨良多吧!

  久久

  一跪一立的画面方才开始变换,心绪已重新平复的我站起身形,转首对身边仍陷入追忆中的玉人道:

  “研姐,我们回去吧!”

  相携身侧玉人芊芊素手即将出谷的当口,募的心中一动,随即语声苍凉悲怆的高唱道:

  “廿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访客已离去多时的幽谷之内,

  刚刚被祭奠过的香冢之前,

  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两鬓星霜华发,面容儒雅俊朗,气度雍容沉凝的“中年”男子,此时的他双目之中蕴满难以言谕的哀伤与谦悔,口唇微微颤动,似在倾述,又似在追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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