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魔帅邪王_风流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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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魔帅邪王

  待婠婠气恼的情绪稍稍得到发泄之后,云长老才恭谨的对祝玉研道:

  “门主,南阳那边的事情还要继续吗?”

  默然半晌,祝玉研娇声道:

  “多一个城池在手,就多一分争天下的筹码和与小天谈判的资本。这样吧,路过南阳时上官龙你去协助季亦农,办完事之后再立刻归来。”

  上官龙点头应是后,祝玉研又对闻采亭道:

  “采亭,你去把旦梅她们四个叫来,目前我们的实力还是太弱啦。”

  闻采亭呖声道:

  “门主,除了召唤四魅外,不需要把法难和常真他们也召唤过来吗?”

  祝玉研冷声道:

  “以他们的身手,在这样的争斗中能派上多大用场?只四魅足以。”

  闻采亭离去后,冷静下来的婠婠娇声问道:

  “师尊,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跟踪他吗?”

  祝玉研愤愤的道:

  “现在小天众敌环视,正是我们渔翁得利,赢得赌约的天赐良机,又怎能白白错过?只是,我们再次出手之时定要慎重,绝对不能够再做出像这次般丢脸的事情啦!”

  婠婠闻言带着些许气恼未消的情绪道:

  “‘魑魅人间道’之包容天下,定是他隐藏已久的绝招,否则,又怎能在实力强横的大明尊教众高手包围中成功逃离?”

  祝玉研颔首同意道:

  “婠儿说的不错,小天他心机深沉,谋算无遗,下次我们定要谨慎行事,等到最后一刻再出手。本后倒要看看,他究竟还有多少底牌未曾揭开。”

  此时的我正急速向梁都方西赶去,在奔驰之中,刚才一战所受的内伤不但未因提气运劲加深加重,反愈奔愈见好转,气血愈是畅行无阻。

  同时自身亦通过皮肤所有毛孔缓缓吸收着外界的天地能量,那种感觉,就彷佛整个人已同整个宇宙联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似的,天地精气缓慢实在的透体而来,不断对受创经脉进行温养和修复。所谓“夺天地之精华”,应亦不外如是。

  刚刚那一战,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实践和检验。虽然头发已微微变色,但并没有全力转化为虚无人的终极战斗形态。

  “魑魅人间道”乃是自己以成千上万年的记忆经验和对人性的透彻洞悉为基础,综合佛魔道三种功法,根据人性最本源的十种情绪“喜,怒,哀,乐,愁,痴,狂,贪,忧,怜”所创立的三大绝招,分别名为“包容天下”,“寂灭天下”和“笑行天下”。

  “包容天下”以守为主,以攻为辅。“寂灭天下”则是全力进攻,以攻代守。而最后一式“笑行天下”,即使是在功力全盛时期,我也不敢轻易尝试,因为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死亡,要么超越。

  面对最好练功靶子的大明尊教,现在的自己也只能使出第一式“包容天下”而已,其结果是陷于惊涛骇浪般狂暴气劲中的大明尊教众人攻势受阻,齐齐狼狈后退,以图自保。而因功力不足,却妄施绝招的我则再受内伤,喷出一口鲜血后,乘隙逃离。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强敌隐在暗处,虎视耽耽;如果不是仍需保留几分功力,以策万全,在毒烟的协助之下,今次大明尊教怎也要再留下几条人命。

  不过这样也不错,起码通过这次决战预演,对自己绝招的威力已有清晰的认知和了解。下次,当时,地均允许之时,相信必是大明尊教一众奸邪恶贯满盈之际。

  至于遇到闻采亭和上官龙时告知他们的那段话,真假参半而已。毕竟,阴癸派现在还没有彻底臣服。底牌,还是到最后时刻再翻开为好。

  再次仰望天空那只从不降至五十丈以下的扁毛畜生,除了徒呼奈何之外,别无他法。

  突厥人真的好生令人失望,竟然未与大明尊教一同追至。也许,他们是故意让大明尊教的人打头阵;也许,这只鹞鹰就是他们的,否则,怎会如此有恃无恐,不紧不慢的进行追踪?

  用来假扮突利的把戏已被拆穿,面具也已毁坏,不管大明尊教是否会告知突厥人此事,我都没有再玩下去的兴致了。至于隐在暗处的石之轩,如果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他应该不会轻易显身。管他呢,还是尽快赶至梁都要紧。

  接下来的几天,全速赶路的我饥餐渴饮,风行露宿,非只一日,洛阳城终于遥遥在望。

  距离大婚之日还有约两月的时间,他们即使现在赶不及再次劫杀,回程之时,怎也会展看行动的。现在,也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而已。

  之所以要途经洛阳,而不翻山越岭,抄近路直抵梁都,那是因为我要试探王世充的反应。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随着瓦岗军向少帅军投诚,王世充与寇仲之间将再难有合作的可能。打败李密后,最近势力大增的王世充下一步很可能会向已逐渐成为众矢之的的少帅军进攻。

  当然,出现此种情况的前提是李唐不会趁机出兵关中,进迫洛阳。以李世民的雄才大略和战略眼光,他又怎会建议李唐出兵关中,白白浪费掉驱虎吞狼的天赐良机?

  说不定最后只得到李密和百多名护卫投降,恼羞成怒的他们还会暗中支持王世充对少帅军用兵呢?

  “古今兴废事,还看洛阳城。”

  以向心力形象出现的我混在人群中,大摇大摆的由南门从容入城。洛阳的规模果是非比一般小城,只南城门便开有三门,中间的城门名为建国门,左为白虎门,右为长夏门。

  只见宽达百步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笔直延伸开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长。

  街旁遍植樱桃、石榴、榆、柳等各式树木,中为供帝皇出巡的御道,值此盛夏之际,桃红柳绿,景色如画,美不胜收。

  大道两旁店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如果没有天上盘旋不去的鹞鹰,已改头换面,二度抵临洛阳的我完全可以在城内吃午饭,泡澡现在,还是不要逗留太长时间为好。

  沿着大街,随着人流,我慢慢的向天津桥走去。大约半年之前,就是在这条街上,与婠婠嬉戏追逐;就是在天津桥畔,师妃暄对我情愫暗生

  募的,在距离桥头约百丈许时,洛水对岸一道高瘦挺拔的身影映入脑际。唉,该来的,总是会来。

  如果不是功力受损,精神力亦随之减弱,怎也不会到距离百丈处时才发现敌踪?不过还不算晚,起码还来得及再次改头换面。

  不着痕迹的悠然拐进暂时空无一人的小巷深处后,我立刻运功恢复本貌,迅速而不忙乱的从手镯内取出剑刀“劫天”以及一套半旧的武士服,再脱去原有外衫,收入手镯

  沙家,是洛阳首富和最大的兵器制造商,家族中更不乏人累世为官。现任家主沙天南,乃独孤阀阀主独孤峰的表兄,共有三子五女。三子分别名为沙成就,沙成功和沙成德。五女除五小姐沙芷菁仍待字闺中外,其余都已嫁人。其中,尤以沙家四女婿常何最是位高权重,不但是武林中有名的高手,更是御内猛将,负责把守长安宫城重地玄武门。

  由于表亲独孤阀在与王世充的争斗中失败,已举家迁往长安,四女婿又在李唐为官。因此沙家如今在洛阳的日子早已风光不在,大不如前。

  眼光老辣的沙天南更是看出现在王世充虽势力大涨,但由于其未能及时把握住李唐与西秦薛举开战的机会,趁火打劫,进攻关中。结果白白错失掉进一步扩大战果,乃至问鼎天下的良机。

  不思进取也就算了,王世充竟然还一错再错,只知任人唯亲,大封亲族,从而导又致众将离心离德,一盘散沙。他日李唐出兵关中之时,就是王世充覆灭之日。

  正因为看出此点,沙天南才不得不殚精竭虑,为家族的将来细细谋划思量,并生出效仿独孤阀,举家迁往长安的打算。哪知还未起行,就由于年岁已高,操劳过度,忧郁成疾,一病不起。

  精通医术的五小姐沙芷菁虽诊断出父亲的病症是脏腑阴盛阳虚,长期忧虑所致。但却想不出行之有效的治愈方法,只能甘自焦急,束手无策。而其他洛阳名医对此也是一筹莫展,无法医治。

  心情抑郁之下,沙芷菁禁不住带着贴身婢女小兰出外散心,两人漫无目的的行走于洛阳的各个街道之间。

  郁闷之情总算稍稍缓解,正准备归家的沙芷菁刚从一条巷子内转出,就看见一身材高挺的男子背立身前。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可是令人难以自信的是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只穿有贴身的内衣裤

  “有淫贼啊!”

  随着大家闺秀沙芷菁的一声娇呼,暗中随行保护的沙府十数名护卫立刻加速向五小姐身边赶去,同时带头之人冷声喝道:

  “哪个无知狂徒,竟然敢惊扰沙府五小姐,是否活的不耐烦了,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匆忙赶至事发现场,挡在惊魂未定的五小姐沙芷菁和婢女小兰身前的一众护卫,俱都如临大敌的注视着那个仍在有条不紊束紧腰间丝带的背立男子。

  未几,整理停当的那男子旋风般的转过身躯,对明晃晃的十数把兵刃宛若视而不见般的向他们悠然走来。

  当带头护卫看清那人面上独特的招牌面具时,身躯一震,有些结巴的颤声道:

  “笑,笑”

  那男子嘴角微翘,带些懒洋洋的语气道:

  “不怕被灭口,你就继续笑下去吧!”

  带头护卫与一众手下立时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那男子走到漂亮苗条的五小姐沙芷菁和婢女小兰附近,倏地停下脚步,露出一口银光闪闪的牙齿笑道:

  “世上哪有先脱自己衣衫的淫贼?下次记得要叫‘暴露狂’才对!”

  说完之后才又从容的走出小巷,向天津桥头步去。

  半晌,惊魂稍定的小兰才关切的对仍处于发呆状态的沙芷菁道: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受到巨大刺激的沙芷菁这时才恢复过来,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喃喃自语道:

  “理想与现实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哩”

  大步向天津桥走去的那个“暴露狂”,也就是我心中暗叹,还好速度够快,没被看到“变脸”和原来的衣衫,要不然虽不至于就此泄漏某些秘密,但终归是件麻烦事。

  步履轻盈的步上天津桥,同时迎上那道不住在行人中逡巡的锐目,直至距离四丈远时,方停住脚步,彼此相对。

  对面那男子皮肤晶莹如玉,面容悦目好看,但却带点诡异的苍白,最为突出的是他那永远眯成一条缝,冷冰冰如刀刃的一对眼睛,赋予他冷酷无情,无论什么事都敢亡命去干,勇于冒险的性格。

  在他身后稍远处,四个老者并肩而立,俱都一派高手风范,不过,看他们的架势,好像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此时对面男子眯成一线的锐目忽的睁大,精芒电闪,但声音却出奇的阴柔悦耳,不温不火的传来道:

  “笑公子好胆量,竟然在如此形式下堂而皇之的进入洛阳城,赵德言钦佩之至。”

  果然是他,魔相当代门主,突厥国师赵德言!

  在我大战连场,一再负伤之际,根据鹞鹰的指引,先行来到此处,独自上前约斗,又选在如此闹市地区,好借以扬名立腕。嘿嘿,够阴险,也够胆量。

  此时,街上和桥上行人发现带着招牌面具的我,以及与迎面而立的赵德言之间剑弩拔张的气氛,立刻像躲避瘟疫似的逃散开去,并在远处窃窃私语,悄悄观望。

  扯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我淡淡的道:

  “言帅此次中原之行,难道就是为了找小弟单独决战?”

  赵德言哑然失笑道:

  “突利可汗呢,他怎会未与你同行?”

  心中暗喜,大明尊教与突厥一方果然亦是互相利用,合作有限。否则,赵德言又怎会不知道突利是我假扮一事?

  表面上丝毫不为所动,我平静无波的冷声道:

  “杀死小弟,你很快就会知晓一切。”

  接着又束音成线,使声音直接在赵德言耳鼓内响起道:

  “背祖忘宗之徒,果然是虚伪奸诈之辈。堂堂圣门言帅,竟然会做出如此趁火打劫,辱没身份的事来,真乃十足小人行径,圣门最大的耻辱。”

  即使以赵德言的深沉城府,也禁不住勃然变色,怒声道:

  “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利,我赵德言纵横天下之时,你小子仍未投胎转世,今日就让本尊称称你是否名副其实。”

  话音未落,他身后应是与他形影不离的四个同门师兄弟倏地展动身法,无声无息的将我和赵德言二人围在中间。

  赵德言又朗声道:

  “为免旁人说三道四,赵某人就予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果然够阴险,既显示他有稳胜不败的自信和气度,又在语言上将我套牢,防止我突围逃跑,算盘的确打的够精。不过,到底是谁被套牢还不一定呢?

  “锵!”

  我拔出背上的“劫天”,高举过顶,催发凌厉气势的同时,仰天长笑道:

  “在笑某大战数场,身负重伤之际上门邀战,这也叫公平吗?不过卑鄙小人某家见的多啦,又怎差你区区赵德言一人?

  今日某家倒要看看,是你“突厥”赵德言武艺高强,还是我中原笑行天更胜一筹。在未分出胜负之前,谁要让人帮手谁就是狗娘养的!”

  这番话是以内力迫出,因此声震全场。周围董家酒楼等公共场所的门窗之后立时人影闪动,又有谁肯错过观赏这场中原与“塞外”高手间难得一见的决战良机。

  赵德言瞳孔再次收缩,本来必胜的信心亦开始出现动摇。

  气势此消彼涨的瞬间,“劫天”宛若一道黑色闪电,划过长空,向赵德言的头上急劈而下。

  赵德言临危不惧,两道黑黝黝的奇门兵刃,从左,右袖内毒蛇般钻出,子头是菱形尖锥,疾如流星般于头顶交叉,全力封挡。

  这对奇门兵器在魔门内与两域间均名慑一时,名为“百变菱枪”,可软可硬、变化无穷,有鬼神莫测之机,是赵德言仗以成名的兵器,且钢质绝佳,非但不惧神兵利器劈削,还是刀剑的克星,如若给他以特别手法缠上,几乎难逃甩手被夺的厄运。

  “嘭!”

  刀枪相撞,劲气四溢。

  令赵德言难以接受的是他那对千锤百炼的百变菱枪竟然由交叉部位断成四截。

  “工愈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嘿嘿,这个时代所谓的神兵利器的材质,又怎及的上经过再次回炉,又加入少许精钢,以及多种稀有金属的“劫天”坚韧和锋利?

  况且,重伤未愈,不奈久战的我这一下可是把全身功力都聚于刀身,就连头发亦红光闪现,务求一击毙敌,他又怎能不吃上大亏。

  可惜,争斗经验无比丰富,魔功深厚的赵德言仍在最后一刻,飞退开去,避过被开膛破腹的凶险,只上身衣衫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即使是这样,天津桥头,洛水河畔,酒楼之上众多观战人群中亦惊呼之声,不绝于耳。谁能想到成名数十年的赵德言只一招,就枪断衣裂,狼狈后退?

  围在四角的那四个老者更是看的大惊失色,冷汗直冒。他们怎也未想到经过连番血战,早已身负重伤的我竟然还能有如此战力。

  其实现在自己也不好过,刚刚正面硬捍之下,差点口吐鲜血。多亏及时压下,这才未在人前露怯。

  虽未达到一击毙敌的战略目的,但已成功抢得先机,当下再不留情,劫天化作千百道黑芒,宛若决堤洪流般将赵德言完全笼罩其中。

  其实剑刀“劫天”真正意义上来说应是一种用于劈杀与刺杀的曲形剑。剑身逆弯,凹面为剑刃,背面为流线型刀刃。乃是16世纪才出现的一种奇门兵刃。

  用作刀势时可化作正反扎刀,斩劈刀,挑刀、横扫刀、云拨刀、架拦刀等技法。

  而用作剑势时则有勾挂提托,刁拉摧挫,挑扎撩截,滚翻裹穿,拈领带割,揉拦撑劈、钻格刺剁等技法。

  赵德言哪曾见过这种奇门兵器所使出的诡奇狠辣招数,再加上趁手兵刃已失,气势受挫,故虽怒喝连连,奋力反击,使出变化无穷的压箱底绝技“归魂十八爪”,但仍只能勉力闪躲格挡,再也抢不回半点先前逝去的均势。

  “嘭,嘭,嘭!”

  气劲交击之声,密如暴雨,声震全场。

  眼看赵德言已左支右绌,防御范围不断缩小,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舟覆人亡的危险结局。那四个老者不敢再做丝毫犹豫,齐齐拔出兵刃,加入战团。

  围观战人群中有胆子特别大的,立刻仗义直言,低声痛斥那四人的无耻行径。

  随着四个生力军的加入,本已快到强弩之末的我立感压力大增,形势险恶异常。趁着还占有少许优势的当口,立时道心种魔大法全力运转,配合化作千百道黑色闪电的凌厉刀芒,将五人完全卷入其中。同时再口吐真言:

  “临!”

  本已竭力抵御汹涌黑色洪流和诡异精神攻击的五人闻声齐齐身躯微颤。手上的招数也不得不为之一缓。

  利用这短暂的空隙,一个倒翻,再在桥栏杆上微一借力,成功跃上附近建筑物的顶端。

  望着追击不及的赵德言五人,我朗声道:

  “如果赵兄五人如此行径,即代表突厥所有悍勇战士的作风,那小弟真的好生失望。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即拔身而起,向城南方向掠去。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时候若赶往梁都所在的东门方向,很可能会遭遇到来自王世充一众手下的围追堵截。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散尚未来得及布下天罗地网的城南防御力量,从高耸的城墙一跃而下,再从早先飞出,从敌方抢夺过来的长枪上借力二次跃起,终成功逃出洛阳城。

  梁都,

  总管府,

  寇仲带着少有的郑重神色对徐子陵道:

  “陵少,我俩从小受尽磨难,相依为命,到与大哥三兄弟结拜,又碰巧得到长生决,才一同踏足江湖,又几乎形影不离的并肩闯荡天下,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吧!”

  徐子陵剑眉微蹙道:

  “有话就直说,这副样子可有点不像平时的你呀!”

  寇仲微带尴尬道:

  “当日为了给李小子偷盗帐簿,结果我对李秀宁一见倾心。可那时她眼中只有柴绍,受此刺激,所以我才会生出要当皇帝,做出一番轰轰烈烈事业的决心来。可谁又能想到世事无常,最后李秀宁却在阴差阳错之下,与大哥发生了亲密关系,并最后与与之两情相兑。”

  徐子陵讶然道:

  “难道你对李秀宁还无法忘怀吗?”

  寇仲长出一口气道:

  “初恋是最使人难忘的,不过我早已经想开哩,即使李秀宁与大哥未被石之轩陷害,从而走到一起,她也不可能离开柴绍的。现在她能够得到好的归宿,我已经很知足啦。”

  徐子陵不解道:

  “那你为何还一副心事重重,神色郑重的样子?”

  寇仲抓着头道:

  “我最受不了那些把自己当作武林泰斗,又或凭高门大族势力出来作威作福的人,当这两方面的势力结合成无上权威后,我更看不顺眼,并生出挑战权威之心。

  时势是由有志气和能力的人创造出来的,只有来自民间的人才明白百姓的疾苦,李小子好比秦始皇或项羽,都是出身皇族大家。而小弟则有点似汉高祖刘邦,大家同是不折不扣的流氓,没有尊贵的习气。哈!这比喻不错吧!”

  徐子陵怔了半刻,才苦笑道:

  “你真有兴趣当皇帝吗。最怕你当上皇帝后学杨广般不安于位,南征北讨,日日找新意思怪玩意,那百姓可就要苦透啦。”

  寇仲又道:

  “坦白说,做皇帝确是非常闷蛋,据鲁妙子说秦始皇于国事无论大小,他

  都要亲自裁决,每日竟要用衡石秤出一定份量的文牍,非批阅完不肯休息。在帝位的十二年中,有五年是在巡狩中渡过。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当初的想法早已发生改变。你知道我这人好动不好静,最受不得约束。真正喜欢的是纵横天下,享受刺激和冒险,而不是像首领或皇帝那样,坐在那里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和卷宗。

  所以,经过这几日的苦思,我想把少帅军统帅之位让给更加适合此位置的大哥,然后自己享受驰骋沙场,纵横捭阖的感觉。你说怎么样?”

  默然半晌,徐子陵道:

  “一世人三兄弟,说起来以你的性格的确更适合去征战沙场,成为盖代统帅,而以大哥的性格和能力,才是更适合成为一方首领。可是,大哥会同意吗?”

  寇仲有些苦恼的道:

  “同意的可能性不大。可是,难道我要把这个位置让给另一个适合的人选,李小子吗?”

  徐子陵神色也转为郑重道:

  “当日静斋的师仙子考察李世民时,我和大哥都在场,他的确是一个集文治和武功于一身,成为好皇帝的适合人选。但是,却不是最佳的人选。况且,大哥和你的一众手下会同意此事吗?”

  寇仲无奈道:

  “如果改为大哥做少帅军的统帅,我想手下的儿郎们绝大部分应该会同意,但是如果在将来某一日投降李小子,大哥和他们怎也不会同意的。”

  又考虑片刻,徐子陵道: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过,既然大家是兄弟,又有什么话不可以当面说清楚呢?”

  寇仲欣然道:

  “也对,如果大哥不同意,难道他会看着我把位置让给李小子吗?嘿嘿,逼不得已之下,说不定他就会就范的。不过,这样好像有点不够义气,因为他也是一个不喜欢受到束缚的人。”

  洛阳城外较远处的一方密林内,背背“劫天”的我单手扶着一颗大树,勉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刚刚多亏逃逸的早,否则若被接获手下通报的王世充堵在城内,又或派出的骑兵在一马平川处追击,那即使我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这次若未能一击即砍断百变菱枪,致使赵德言料敌失误,先机顿失。那长久缠斗下去,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

  本来还准备到长安时才制造机会显露“劫天”的坚韧和锋利,然后再公开拍卖多种“飞马实业”出产的神兵利器,借机大赚特赚。那曾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在洛阳就不得不动用“劫天”。不过这次“劫天”在洛阳所引发的轰动广告效应,也应不比长安逊色。

  最后一句挑拨离间之语尤其令自己满意,由于赵德言在众目睽睽之下自食其言,丢尽突厥人的脸面。他这个以汉人之身,任突厥国师的家伙定会因此被众多突厥人更加瞧不起。矛盾激化之下,不但他赵德言要头痛万分,宠信他的颉利也要跟着难受。嘿嘿,颉利治下的内部团结问题,要经受考验啦。

  “嘭!”

  一声异响传来,体力逐渐恢复的我忙闪目察看,原来是稍远处一只全速奔跑的野兔不小心撞到一根枯桩之上,四肢不住伸缩,昏厥了过去。

  大自然是公平的,兔子这种弱小的草食性动物虽然双目视角可达三百六十度,随时观测危险境况。但有利必有弊,立体方位感较差的它在全速奔跑时,最易出现这种意外情况。

  走上前去,拾起野兔的我不禁哑然失笑,不会“守株待兔”这则寓言是由自己流传下去的吧!

  募的,身躯微颤,旋即我收起胡思乱想的思绪,又待了片刻,才将野兔高举头上,曼声吟道:

  “一兔横身当古道,苍鹰才见便生擒。后来猎犬无灵性,空向枯桩旧处寻。”

  话音刚落,即全速展动身形,向前急掠而去。身后同时亦传来急速的破风之声,显示正有一轻功几不下于我的高手正衔尾追来。

  霎时,原野之上,树林之间,一前一后二道身影兔起鹘落,均急如流星般划过重重空间,迅速远去。

  飞奔一段路程后,心中开始有底的我以腹语传音术揶揄道:

  “想不到以‘邪王’的孤高冷傲,惊才绝艳,竟然会因为一只兔子,就不顾同是圣门中人的情谊,翻脸无情,对笑某人穷追不舍,真是可悲,可叹,外加可怜!”

  “启禀‘邪王’,笑某虽立誓必娶青璇为妻,可至今双方仍是清清白白的,你老人家不需这样大动肝火吧!”

  “岳父,你知道小婿早晚会一统圣门,所以着急追随,这点可以理解,但也不需追的这样急吧?”

  “听说岳父的幻魔身法举世无双,可为何却追不上小婿呢?”

  “岳父,你的双目现在是不是在冒火,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火眼金睛唉,说了你也不懂!”

  “”

  一边急速飞掠,我一边用种种辛辣的言语和说词不停刺激着后面那个集杀人魔王与痴情种子于一身的老狐狸,心里那个爽呀!

  募的,一棵需几人方能合抱的参天大树突然出现在前方,一心二用,已跃至空中,来不及变向的我直接就撞到了树干之上。

  妈的,能够守株待兔是不错,可如果那只兔子就是自己

  一直隐在暗处,准备坐收渔人之利的石之轩本来以为凭借他“补天道”举世无双的独特潜踪刺杀身手,怎也会马到成功,没曾想到却被我先行发觉。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机会,却又在他准备放弃的那一刻突然而至。

  见此情景,石之轩那还会有半点犹豫,立时屈指成拳,凝聚全身功力,势若奔雷般向撞在树干之上的我急速击去。

  “轰!”

  随着拳劲的击实,即使以参天古树的粗大坚韧,仍禁不住剧烈摇晃起来,残枝败叶更是如暴雨突至般,纷纷下落。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这是多么有诗情画意的一刻啊!”

  幸亏我能够吸取外部天地能量,利用及时补充而至的真气充盈全身经脉,视违反力学原理如无物似的急速下坠,这才在毁天灭地的拳头临身之前,成功逃离开去。并趁着敌方速度受阻的短暂间隙,迅速拉开彼此之间不离不弃的距离,一溜烟消失无踪。

  “追不上也就算啦,为何还要拿这么可爱的大树泄愤呢?唉,真是个不定性的老小孩!”

  耳鼓之内回荡着逃离某人的临别赠言,面沉似水,机关算尽,本想乘势毙敌的石之轩惟有仰天长叹,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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