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强横霸道_风流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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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强横霸道

  发完飙做什么,当然是逃跑啦!谁人能够想到经过昨晚连续被伏杀之后,我还会在洛阳城内,而且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大骂王世充?

  钻的就是这个空子,因此得以有惊无险的迅速冲出洛阳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生涯。

  虽然在离开洛阳城一天之后就被鹞鹰跟上,但相信他们再不会有充足的时间组织起行之有效的伏杀行动来。

  路上虽然遇到多股怀疑是李唐或大明尊教的探子,但我也不以为意,以如此迅疾的速度奔跑,相信应只有李唐和大明尊教的高手能够勉强跟踪上来,至于其他武功逊上许多的弓箭手们,在不清楚目标实际目的地的情况下,他们是想都不要想啦。

  当然,我也不会单枪匹马的去同跟踪而来的高手展开激战。那样的话,又怎对得起先行一步离开的寇仲和徐子陵?兄弟之间,最重要的就应该是互相信任!

  翻山越岭,迂回很大一个圈子,这一日拂晓时分,终于来到既定的目的地,冠军。

  冠军和南阳分别位于湍水西浜及南浜,一上一下,唇齿相依,控制着广大山区与湍水上下游的交通,地理位置十分险要,只要其中一城被攻下,另一城势难独善其身。

  进入冠军城后,寻着二人留下的暗记,很快三兄弟又重新聚齐。互述离别情形后,我首先问道:

  “现在迦楼罗军在新任统帅白文原的治理之下,情况如何?”

  早到两日的寇仲侃侃而谈道:

  “至从朱粲和其心腹爱将闻良被杀,一向很得人心的白文原在正式将朱粲的女儿,已是白痴状态的朱媚明媒正娶后,终于顺利的继承了迦楼罗军的领导权。

  在他的治理之下,迦楼罗军的形象较之当初已有很大改善,但由于其处于萧铣的巴陵军,大哥未婚妻的飞马牧场和老爹杜伏威的江淮军三面包围之下,因此暂时还远谈不上开疆扩土,只能慢慢发展,静待时机。”

  我微笑道:

  “迦楼罗军周围都是强敌,想要有大的突破,那是不可能啦。只要我们好好发展,一旦君临天下,他白文原除了归顺少帅军之外,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三人计议已定,又歇息一晚,第二日一早才一同向冠军城下游处,顺流而下一天可至的南阳赶去。

  刚出冠军城不远,迎面官道转弯处忽然转出二十来个行色匆匆的武林人士。由于彼此相聚只有数十丈远,若躲避就是自动暴露行藏,惹人猜疑,因此我们三人仍是自然而然的继续前行。

  对面为首一人乃是一道貌岸然,神情倨傲的老者,观其神情气度俱是不凡,一派高手风范。从其余众人对他恭谨的态度可以断定,这老者不是他们的长辈就是师尊。其他二十来人看模样,风范无疑不可列入高手之林。

  双方相聚十余丈时,对面诸人忽然齐齐停下脚步,老者侧后方一人从怀中拿出一幅图来,扫视两眼后,兴奋的嚷道:

  “师尊,他们三人中右面两个与图上所画一般无二,很可能就是寇仲和徐子陵!”

  老者左边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欣喜道:

  “想不到我们因有事担搁了行程,却反而因祸得福,捡到三条大鱼!”

  老者右边一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自信满满的道:

  “敌人只有三个,而且剩下的那个长发遮住面部的男子很可能就是笑行天,哈,我们却有近二十人,要怎样分配才好呢?”

  随着他的话音,一片极尽讪笑揶揄之能事的大笑声哄然响起。人多势众的他们显然未将我们三人放在眼内。

  徐子陵剑眉皱起,向我俩传音道:

  “早告诉仲少你要戴上面具,看,这下麻烦上身了吧!”

  寇仲得意洋洋的传音回道:

  “陵少少安毋躁,小弟是故意如此的。大哥已将那些讨厌的弓箭手们甩下至少有一两天的路程,凭我们三兄弟的实力,其他人又有何惧哉?

  若仍采用对付突厥人的方法,那不显得我们怕了他们?所以小弟已决定,要光明正大的同他们好好玩上一场,请陵少和大哥支持小弟的自做主张!”

  徐子陵只是不喜欢多事,但并不是怕事的人,事到如今,也只能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

  刚戴好招牌面具的我对寇仲道:

  “看敌人都非庸手,小仲你准备怎样应对?”

  寇仲嬉笑道:

  “老对老,小对小,大哥负责那个老家伙,其余的我和陵少包办,如何?”

  我无所谓道:

  “既然小仲已经有所决定,那小陵和我哪还不积极配合。另外,李元吉一帮人也未被甩下多远,早点打发了面前这伙人,我们好养精蓄锐,准备继续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吧!”

  寇仲夸张的朗声面向前方道:

  “除了那个老家伙外,你们谁敢同我寇仲单打独斗?”

  对面那个风度翩翩的俊俏青年拔出长剑,抢身而出道:

  “让我陇西派的‘剑郎君’卫家青来陪名震天下的少帅玩两手!”

  面对如此狂妄自大,言语轻佻的人,即使以徐子陵的淡泊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遂出言助威道:

  “若卫兄能够抵挡寇仲三刀不败,那我三兄弟立刻束手就擒,否则,你们陇西派就马上滚回关中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对面陇西派众人齐齐愕然以对。卫家青乃陇西派三大青年高手之一,在关中威名赫赫,虽比不上名震天下的寇仲,但若说连三招都抵挡不住,说出去又有谁肯信?

  但“口出狂言”的是同寇仲齐名,又一向谦恭持重,不打诳语的徐子陵,又不由的他们不去相信。那老者面色凝重的道:

  “家青,小心行事,千万不要弱了我们陇西派的名头!”

  本已信心受挫的卫家青闻言心中更不是滋味,气势又弱上几分。这次轮到我开口道:

  “如要三招获胜,对小仲来说难度太大!”

  陇西派众人再度齐齐愕然,不知我为何会帮助他们说话,稍一凝思,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刚刚徐子陵只是在虚张声势。

  卫家青闻言更是心花怒放,气势随即又大幅回升,自信心也再度爆满。寇仲和徐子陵则心中同时暗笑,因为他们是最了解自家兄弟的人。

  果然,微顿一下我又继续道:

  “明明两招就可以解决,却偏要拖到三招,这不是强要小仲为难吗?”

  陇西派众人:“”

  最惨的是卫家青,连番被耍弄,刚刚回到天堂,立马又坠入十八层地狱之中。未等反应过来的那老头出声提醒,狂怒交加的他已怒吼一声,宝剑寻着一个难以言谕的角度,向与之对峙的寇仲疾刺而至。

  陇西派三大青年高手之一,的确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单看这一剑,角度刁钻,威势十足,将陇西派心法发挥的淋漓尽致,其身后一众师兄弟见之更是哄然叫好,为之助威打气。

  寇仲嘴角含笑,心神瞬间晋入古井不波的井中月境界,脚踏玄妙步法,以毫厘之差避过迅如闪电的剑刃,同时“井中月”宝刀挥出犹如羚羊挂角,势若泰山压顶般的一招向卫家青头顶急劈而下。

  未曾想到对手竟然高明至斯,步法,招数,速度,力量结合运用的浑然天成,丝丝入扣。大惊失色,心胆俱裂的卫家青慌忙之间急急收回宝剑,吐气开声,拼死横架。

  “嘭!”

  一个是蓄势而发,一个是仓促迎击,威势自有天壤云泥之别。况且二人间功力的差距也不是一筹半筹,结果卫家青千锤百炼的宝剑当场被劈成两截,身躯更是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劈的飘退两丈,倒地不起,丢尽了颜面。

  寇仲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摇头叹道:

  “陵少,大哥,你们太高估他啦!”

  旋即井中月再度高举,威临天下的气势紧紧锁定那老者道:

  “兀那老头,别再让你的徒子徒孙们丢人现眼,我们俩一绝胜负如何?”

  望着战意高昂,开始直接挑战对方武功最高老者的寇仲,我助威道:

  “小仲对付那老头,我和小陵对付其余的虾兵蟹将,哪边用的时间较长,哪边即负责中午饭请客如何?”

  寇仲哈哈大笑道:

  “就此一言为定。兀那老头,还不过来受死,难道你已经怕了不成?”

  陇西派众人先为寇仲的威势所摄,继而听到我们的对答更是齐声怒喝,那老者气的胡子翘起老高道:

  “我金大椿今日倒要看看你寇仲有何本事在此口出狂言?

  分作两边的激战瞬间展开,徐子陵和我所面对的虽然都是陇西派青年一代的佼佼者,但故步自封,缺少生死之间所磨砺出的眼光,杀气,经验的他们还远称不上是一群狼,充其量是一群稍微强大一点的绵羊而已。

  寇仲的对手则不然,金大椿身为陇西派当代派主,身经百战,近一甲子的功力又岂同儿戏?

  因此在徐子陵和我这边已早早结束战斗,将一干人等统统点倒在地之后,寇仲同他的激战还未分出胜负。

  可惜,今天注定是他英名尽丧的倒霉日。论功力,奇遇连连的寇仲已完全不比他差;论经验,在逃亡和被追杀中成长起来的寇仲也不比他逊色多少;论气势,经过卫家青垫场热身的寇仲正处于战意最高昂的时刻;论时机,徐子陵和我早已结束战斗。虽只悠闲的站在一边,毫无出手的打算。但无形中的所添加心里压力却仍令争斗之中的金大椿倍感沉重。

  此消彼涨之下,寇仲更是得势不让人,井中月挥出千百道黄色刀芒,将逐渐势微的金大椿完全笼罩其中,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攻击更令金大椿如坠冰窟,左支右绌,形势岌岌可危。

  “杀!”

  随着寇仲至开战以来最凌厉一刀的挥出,拼尽全力硬架的金大椿终抵挡不住由井中月排山倒海般汹涌传来的螺旋气劲,身躯剧震,口吐鲜血,委顿在地。

  是该接收战果的时候啦,没出多少力气的我立刻开始在每一个陇西派人士身上搜索,哪怕是一锭散碎银子也不放过。

  自金大椿以下,陇西派众人只能无可奈何的承受着这近似于抢劫的行为。还好他们遇到的是只劫财的我,而不是已经死去,邪极宗内专门‘劫掠男色’的尢鸟倦。

  看我将总数近百两黄金收入怀中,还意犹未尽的打量着陇西派众人的衣服,一直处于目瞪口呆状态中的寇仲和徐子陵终于清醒过来,后者不忍道:

  “大哥,算啦,几件衣服也卖不了几个钱,还是给他们留着遮体吧!”

  我愁眉苦脸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要不是少帅军现在财政吃紧,小兄又怎会在乎这点钱财?唉,我好可怜啊!”

  寇仲强忍住笑意揶揄道:

  “不要任何事情都扯到少帅军的大业上来,个人喜好就个人喜好嘛!不过,既然大哥发了笔小财,中午饭的问题”

  我把眼一瞪道:

  “当然还是你请,有些事那是原则问题,是一定要遵守地!”

  三兄弟嘻嘻哈哈的逐渐远去,现场只留下一干欲哭无泪的陇西派众人。

  远处的一片树林内,一把清脆悦耳的女声道:

  “师尊,我们要不要随后将那些自不量力的陇西派诸人的衣服都扒下来呀!”

  另一把同样悦耳动听的女声带着笑意道:

  “婠儿,你怎么也要去学小天那样的调皮,难道你准备让上官长老抱着一大堆衣服跟着我们吗?”

  旁边一位手持拐杖,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连忙道:

  “门主,婠婠小姐,你们还是放过老朽吧!”

  婠婠抿嘴一笑,又道:

  “师尊,你说他会知道我们跟在后面吗?”

  祝玉研缓缓道:

  “很可能知道,不过不要紧,南阳大半可算是我们的地头,到时候小心些行事,看他还拥有怎样翻天覆地的手段能够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中午时分,

  走在官道之上的三兄弟路经一大片树林,而树林靠近官道这边则是很大的开阔旷地,旷地上有木竹搭起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棚子,聚集过百商旅行人,还有停泊在路旁空广处的驴车马车。棚子有卖茶的,也有提供膳食的,闹哄哄一片。

  我懒洋洋的解释道:

  “这应是冠军同南阳之间的驿站,专供来往商旅打尖,歇息的场所,我们的赌注就在这里兑现吧!”

  思虑最是缜密的徐子陵道:

  “像这样的驿站之内难保有李元吉或大明尊教的探子在内,我们就这样进去,是否太过引人瞩目?”

  寇仲情绪高昂的道:

  “我就是要引人瞩目,而且还已想出办法怎样找出那些探子,同时还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

  徐子陵锐目闪过,已大致确定道:

  “这三个棚子只有左边的面食铺靠门那三张台子占的位置最佳,能一眼无遗的看到官道两端的情况。所以若有李家或大明尊教的人,必是其中一台食客。

  而中间那桌五个体形彪悍的人明显已用过膳食,喝茶消遣也就算啦,却不时扫视过往的商旅路人,且遇到我们时目光又不自然的予以躲避,所以定是他们几人。”

  寇仲大踏步率先前行道:

  “过去吧,相信我们应没冤枉错人。”

  雄奇英伟的寇仲,潇洒飘逸的徐子陵,再加上长长刘海挡住大半面孔的我一走进来,自然立刻引起大部分客人的注意。

  面对立时色变,下意识垂头避免目光接触的五人,走向前去的寇仲恶形恶状的道:

  “既然已经吃完了干嘛还不快点腾出地方,难道不知予人方便,自己方便吗?是否要大爷给你们讲讲做人的道理?”

  我跨前一步,大声配合道: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在此留,拿出金子来,牙蹦半个说不字,爷爷我管杀不管埋!”

  一众食客闻言全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中同时心中暗自诧异,这年头虽然兵荒马乱,战乱不休,可这样的强盗也太嚣张了吧!

  寇仲闻言强忍住笑道:

  “大哥做的好诗,措词押韵,格调高雅,果然不愧为当世第一才子!”

  “噗!”

  刚刚还手足无措中的一众客人,凡事吃喝到口中的食水全都忍不住喷了出来,若不是看寇仲和我都是一副强横霸道的样子,早就起来抱打不平又或是哄堂大笑啦!

  徐子陵看寇仲和我二人在那演对手戏,也只能无奈摇头,暗自苦笑。

  那五人再度色变,为首一人强压住心中怒火,忍气吞声道:

  “兄弟们,予人方便,自己方便,我们走吧!”

  大鱼大肉上来之后,进食的间隙,我低声对二人道:

  “既然已准备大干一场,那大哥还有一门功夫想同二位贤弟切磋一下,你们意下如何?”

  寇仲开玩笑的低声道:

  “好呀,大哥,你竟然还敢藏私,这顿饭你请!”

  这时,食棚另一角一把娇柔好听的女子声音响起道:

  “江湖多恶人,我吕无瑕却从未见过有人比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更惹人讨厌,大师兄以为然否?”

  另一把男声答道:

  “师妹未见过,愚兄怎会见过呢?不过有胆到南阳附近来生事,恐怕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与吕天瑕同来的众男子同时纵声哄笑,充满嘲弄的味儿。其他人则静默下来,等待接踵而来的好戏上演。

  其实我们三人早留意到这群男女的存在。不是因那女的长得出奇的漂亮夺目,更因为他们占坐两张桌子,围坐的十一个年青男子的衣饰兵器整齐划一,颇有气派。

  心中有数的我笑对寇徐二人低声道:

  “练功如吃饭,都要一点点来。这门功夫叫做太极,最能将道家长生决的真气特点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境地。”

  徐子陵不解道:

  “太极,此乃何意?”

  我改以腹语传音术对二人道:

  “太有至的意思;极有极限之意,就是至于极限,无有相匹之意。既包括至极之理,也包括至大至小的时空极限,放之则弥六合,卷之退藏于心”

  吕无暇看我三人对她不理不睬,彷佛她从未存在般,一直倍受上下宠爱的她不禁大感气恼。

  再看那三个强盗,除了那个一直未出声的男子吃相还算斯文以外,另两个都在那里据案大嚼,吃相粗犷之极。

  其中那个长发遮住大半面孔的所谓“当世第一才子”更是不堪,竟然双手持箸,宛若穿花引蝶般轮换着不停的拈取食物,比之饿死鬼转生人间也毫不为过,芳心之中更是感到厌烦,忍不住继续怒声讥讽道:

  “刚才还学人作威作福,现在怎忽然变成缩头乌龟,一声不吭的?”

  她师兄哈哈笑道:

  “师妹息怒,让愚兄要他们来向你叩头认错。”

  吕无暇冷声道:

  “我们一起去。”

  终于还是找上门来,我无奈停止述说太极的原理,转而介绍他们的来历道:

  “他们都是天魁派的人,此派乃本地第一大派,在汉南,襄阳,南阳等地均开设有道场,弟子过万,掌门‘环手刀’吕重在江湖和政府颇有影响力量,过来的师兄应是吕重的大徒弟应羽,女的应是吕重的唯一女儿。”

  衣袂声响,吕无瑕那边十数人同时起立,昂然朝这边走来,一副吃定我们的模样。当他们走到桌前,一口喝干饭后茶的我长身而起,用手一指寇仲,恭恭敬敬的道:

  “小生刚刚的行为完全是被这位仁兄逼迫的,这顿饭也是被他强行拖进来吃的,小生其实是受害人,诸位大人大量,放过在下吧!”

  说完之后,深施一礼,头也不回的匆匆走了出去。

  寇仲,徐子陵,天魁派众人,连同其他客人再度陷入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中天下还有比这种人更加无耻的人吗?

  反应过来的徐子陵随即长身而起,潇洒抱拳道:

  “在下也同样是受害者,也是被这位仁兄胁迫进来的,告辞!”

  说完亦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寇仲:“”

  吕无暇:“”

  众人:“”

  未几,还未从痴呆状态中清醒过来的众人又看到徐子陵和我从外面又重新走了进来,于是又再度深陷迷惑不解中寇仲见之笑道:

  “你们俩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把麻烦都留给小弟一人!”

  徐子陵俊脸之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道:

  “外面又有一群更加难缠的人前来找茬!”

  寇仲:“”

  吕无暇:“”

  众人:“”

  寇仲凝神倾听,隆隆如雷鸣的马蹄声已由远及近,清晰可闻,遂对众人抱拳道:

  “小弟寇仲,刚刚赶走的五人乃小弟仇家的探子,现在仇家大批到来,请诸位结帐之后,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寇仲”两字出口,端的是如雷贯耳,镇慑全场。

  能成为寇仲的仇家,身份自是不凡,来往的商旅谁不怕被殃及池鱼,众食客立时作鸟兽散,一窝蜂的拥离食棚,情况异常混乱。

  吕无暇美眸惊疑不定的转向徐子陵,后者略显尴尬的微笑点头。当转到已戴起面具的我时,迎接她的亦是歉意的微笑,最后又转至寇仲身上时,寇仲躬身赔礼道:

  “我们兄弟平时嬉闹惯了,非是有意戏耍各位,还请各位千万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能得声名卓著的寇仲如此低声下气的道歉,况且又只是一场误会,因此大师兄应羽代表天魁派众人道:

  “我等无知,冒犯之处,还请少帅海涵。”

  一天乌云散尽,吕无暇俏脸微红,心情异常复杂的道:

  “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寇仲柔声答道:

  “若小弟没有猜错,来的应是李唐三子李元吉以及其一众手下。”

  徐子陵见来人已甩蹬下马,遂皱眉向应羽道:

  “应兄请立即领贵同门离开此是非之地,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应羽露出尊敬崇慕的神色,于此紧张关头,终显示出大师兄的风范,抱拳施礼,扯著颇不情愿的吕天瑕,在一行二十来人在棚外十多丈外气势汹汹赶来之际,匆匆离去。

  当风尘仆仆的来方九人跨入棚内之时,所有客人早已走个一干二净。这些普通商人百姓,又怎敢卷入到李唐同少帅军的斗争之中?

  来人中为首者银衣劲服,体型比李世民更骠悍魁梧,但眉目间却多了李世民没有的阴惊狠毒之气,长相也算英伟,但总教人看不顺眼。气度沉凝处则无懈可击,背背长枪,尽显真正高手的风度,定是李元吉无疑。

  其身旁目露深刻怨毒之色的李密,以及晁公错,梅洵,符真,符彦几人我们三兄弟都已见过。其他特别引人注意的有三人。

  其中以一个又矮又瘦的老头儿形相最怪异,这老家伙身高只及高大威武的李元吉肩头,以皮包骨,像只要风大点就可把他刮上半空的样子,可是从他闪闪的眼神可看出此人的内功已臻登峰造极的境界,属于杜伏威、李密那一级的高手。且看他傲立李元吉之右,腰佩长剑,神态悠闲舒适,便知他并不把我们放在眼内。

  另两人一背负大刀,长得一张马脸,丑陋异常,但气度恢弘,一派高手风范,应该是那个唐廷的著名猛将“雷霆刀”秦武通吧。

  另一个身穿黑衣,亦是背背长枪的大汉,看气度武功很可能尤在那秦武通之上,当是关中本地崛起的年轻高手丘天觉无疑。

  上前一步,我恭敬的对为首之人和那老头微笑施礼道:

  “在下笑行天,见过元吉三哥和南天伯父!”

  那个应是李南天的老头眼睛向天,冷哼一声后,再无半点言语。倒是李元吉强自露出一丝温和笑意道:

  “小天勿需多礼!”

  见礼已毕,我忽然又单膝下跪,再次面向李南天施礼道:

  “小子笑行天,拜见南天伯父!请伯父大人大量,原谅小子刚刚的失礼!”

  寇仲和徐子陵微笑着静观其便,而随同李元吉进来的一众人等则俱都露出讶然的不解之色。

  面对我再次的恭敬大礼参拜,李南天也觉得坡不好意思,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得笑容道:

  “小天勿需多礼,起来说话吧!”

  “多谢伯父!”

  重新站起身形后,我退到同寇仲和徐子陵一排的位置,昂然面向李唐一干人等。

  若不是因为秀宁的关系,谁会对你这个倚老卖老,傲慢无礼的老头如此大礼参拜,真是一点风度礼貌都没有?

  李元吉朗声道:

  “同聪明人不说废话,小天,你是否会投靠我李家,觅侯博王,又或是置身事外,退隐江湖,一言可决?”

  我面露郑重之色道:

  “三哥,小弟同李密仇深似海,势难两存,一旦归顺岳父大人,请问此事如何解决?”

  李元吉:“”

  默然半晌,陷入左右为难当中的李元吉当机立断道:

  “小天同李卿之间乃是因争天下和误会才结下的深仇,李卿乃非常人,如果小天肯归顺我大唐,小兄全权负责调解此事,你看如何?”

  我摇头道:

  “杀子之仇,又怎能轻易调解的了?非是小弟不相信三哥,实在是此事太难善罢,请三哥给出具体解决措施,若小弟认为可以接受,在岳父麾下效力又有何不可?”

  寇仲同徐子陵依然面不改色的微笑静立,一言不发的在那里旁观我挑拨离间。这时李南天忍不住道:

  “小天,凭你的武功身手,难道还怕李大人打击报复吗?”

  我还是摇头道:

  “俗语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到时同李密共处同一朝堂,天长日久,难免偶有疏漏之处,小子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做出遗恨终生之事。”

  再度陷入两难选择的李元吉扫了一眼面色阴冷,木无表情的李密后,推诿道:

  “此事还得父皇做主,请恕小兄暂时难以给出具体处理办法。但”

  我仰天长笑,打断李元吉道:

  “想不到我笑行天名满天下的今日,在三哥的心目中竟然还远不如落魄至此,已成为跳梁小丑,在另一角度上说同样名满天下的李密?

  罢,罢,罢,既然三哥无法给出令小弟满意的答复,那小弟还是回归原来的立场好啦!”

  李元吉也是好勇斗狠之辈,感觉到可能被耍弄的他怒声道:

  “好你个笑行天,竟然敢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罪我李元吉不讲情面?”

  高潮是怎样产生的?

  当然先是软的,然后是硬的,那之后呢?当然还是软的收起悲愤的表情,我淡淡的道:

  “李密,如果你还有当初一分豪气的话,就同笑某单打独斗,一绝胜负,免得元吉三哥和小弟因为你而同室操戈,祸起萧墙?”

  至此除了对自家兄弟深有了解的寇仲和徐子陵外,其他人再也搞不清楚我的真正心意究竟如何?

  李元吉和李南天以及一众手下俱都明智的选择静观其便,毕竟,今时今日,已成为光杆司令的李密比起如日中天的我来说,无论在哪方面都再没有多少利用价值可言。

  事情发展到现今这种情况,李密终于不得不以他那独特的阴柔声音开言道:

  “李密如今已是大唐的臣子,出战与否,自然全凭齐王殿下指派!”

  妈的,现在已失去一切的李密单仅忍功一项,绝对已超过“天刀”宋缺,位居天下之首。

  因李密一句话,又被推到风浪尖上的李元吉默然片刻,沉声道:

  “李卿家,本王这次就给你报仇雪恨的机会,并预注你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众人闻言齐齐动容,均晓得李元吉的天平已经偏向了我,虽然也有可能是让李密先行探探虚实,但是准备放弃李密无疑已经是铁定的事实。

  因为谁都知道,李密固然功力深湛,但对比在洛阳天津桥头,杀的赵德言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已是战绩彪炳的我来说,还是输面占多。

  就在众人刚准备向棚外走去的时候,我倏地止住欲动的身形,声如霹雳般的大喝道:

  “藏头露尾之徒,滚下来!”

  话音未落,棚顶忽的破裂,一道绚丽多彩的剑光,划破重重空间,流星赶月般疾刺而来。

  (注:白银,是在唐朝以后才作为货币逐渐广泛流通的。用铜钱换算太麻烦,这里,请书友们不要予以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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