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三十九 古代抚养权争夺现场 1_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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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三十九 古代抚养权争夺现场 1

  夜凉如水,落月流白,内殿的蛟绡纱雪帐一重重放下,宫人尽皆退到外殿。

  定柔发梢还湿着,坐到大妆镜前篦发,皇帝只穿着明黄中衣走过来,握住了袅娜的肩,低头嗅着发间幽香,酸酸的语气问道:“说,怎么不等着我回来?回你母家何意啊?吃醋了?”

  定柔梳着一缕,淡然道:“才不是呢,我是那般小气吃醋的人么,我听小柱子去传口谕,你要和美人泡温泉共浴,我想着别在眼前碍眼了。”

  皇帝大大皱眉,气道:“好你个小妮子,我在你眼里竟如此肤浅,原来你根本不信我,还去岳父那儿毁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形象!”

  说着,手伸到腋下一阵胳肢,小娘子骨微肉丰,纤肢柔软,手感颇妙。定柔挣扎大笑了两声,鸾篦落到了地上,颊边荡漾着腼腆,故意说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想着,我这面老珠黄的,与其等着你撵人,不如自觉腾地方,方显得贤良的风格。”

  他眼眸一沉:“你难道半点不吃醋?我原想好生醋醋你的。”

  定柔云淡风轻地捻着发丝,在指尖缠绕。“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生了三个孩儿,身子丑了,总不能硬拦着你纳新人罢,反正我有儿有女,皮裘小棉袄都有了,以后指着孩儿过日子就是了。”

  皇帝下巴支在女子的肩头,淡淡的体香从衣襟里透出,他脸臭臭,像个闹了脾气的孩子,哼道:“这意思,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了?”

  定柔想了想,一脸无辜地点了一下头。

  “好哇!你个没良心的!”皇帝气得猛一把将她横抱起,扔到了御榻上,身下褥着丝缎薄被,如陷在一团云里头,定柔笑的险些岔气,皇帝将缎被掀开拥着她滚进鼓成个大山包,里头的声音坏坏地说:“你变丑了吗?我怎没发现,来,让我仔仔细细看看你,不放过一寸一毫......”

  定柔羞的直欲晕过去,手不知该遮哪里:“别啊......”

  夜半央,铜胎三足珐琅龙镂熏炉缕缕吐着芳馥清甜的蘅芜香,只要贵妃来侍寝,昌明殿一概皆是女子所喜的东西。

  蛟绡纱帐委委垂地,烛光透过,一室迷离如凝雾。

  依偎着赤坦的胸膛,好久,她仍似心有余悸,问道:“你不会后悔吗?那胡姬我去看了,是花颜月貌的尤物。”

  皇帝掌心摩挲颈间的滑腻,哼道:“她哪儿美呀?我怎么没瞧出来,腿长的都赶上我的一般了,眼睛也长得奇奇怪怪的,我手下这帮子官员简直眼拙,要不就是合起伙演戏忽悠我,他们惯于对我做戏,没见识过什么是真美人儿。当我什么人都要?当我是个荤素不忌的昏聩,那麹氏公主举手投足熟练中原礼仪,可见训练了很久,专门冲我来的,愈发不能要,让我跟她在一起,我得每夜都琢磨,她什么目的,得琢磨到天明,别说睡了。”

  定柔想,这就是你没有临幸玉霙姐姐的原因吗?

  皇帝道:“你今天不该回去,你爹娘准是又撺掇你了,争宠生子巩固地位,我都能想象出来你爹说的话,什么男人不可指靠,权势和利益,诸如此类的。”

  定柔惊笑:“夫君神机妙算也!”

  皇帝揽着怀中的软玉娇香,颇郁闷,这个老岳父啊,自个掏心掏肺对他,净背后拆台,让娘子离心,委实不厚道!

  她笑容黯然淡去,“我今天险些被他扇耳光。”

  皇帝一下坐起:“岳父还动手了?”

  这个老岳父,若不是亲老丈杆子,若不是长辈,非找他算账不可,欺负我的女人!

  定柔沉默了片刻,忆起幼时,说了那年点天灯的事,皇帝从前让眼线打听过十一姑娘的内情,这件事知道个大概,今日听她描述,历历在目,垂髫之年的小女孩,生死一线之间,怪不得她会得了失魂症。

  心下顿时如刀刿,手臂抱着紧了紧。

  又说了从妙真观回来,惊闻师傅噩耗,因道路戒严无法回去送殡,她想为师傅服斩衰,被爹爹责打了一顿。

  皇帝不知还有这等事:“岳父竟用私刑,对自己的骨肉?”

  定柔指尖绕着一缕发,若无其事地:“他教训我不是一回两回了,都麻木了,反正也不在乎他心里怎么想我,由着去吧。”

  皇帝怜惜地吻着眉心:“你真是慕容家的异类。”

  她枕着一只手臂,闭目努力咽回不小心漫上来的泪。隋珠和璧,不能两全其得,必有一失罢,这一生有夫君珍惜,有儿女绕膝,足以。对于父母,她已看淡了。

  不在意了,自然不会被伤。

  白日,皇后和几位妃御坐在御苑凉亭品茶。

  淑妃说着麹氏美人的事,不忿道:“贵妃手段了得啊,回娘家闹了一场,陛下竟亲自去接,把两国交好的贡品转赠,我瞧是灌了迷魂汤!”

  徐林二人摇着纨扇,神情失落,不管谁来,总不过是失宠了,人比芙蓉落,昨日之花矣。

  德妃吃着果脯,笑望淑妃忧忿的样子,心里好不痛快,沈家千辛万苦找来的人,不知训练了多久,这下子竹篮打水一场空,有趣!

  皇后问淑妃:“记得在东宫时,你也因为一件小事闹着回了母家,本宫忘了,后来怎么回来的?”

  淑妃喝茶呛了一口。

  那时候大婚不久,她觉得自己容貌最出色,没坐上正妃便罢了,应当是最得宠的,皇帝去多了别人那儿,她一气之下使小性子回了沈府,没想到半个月不遣人来接,每日小柱子送了金刚经整卷,让人盯着她抄写,不但不给台阶,还上纲上线。

  后来自己绷不住回去了,被叫到书房训斥了一场,贤良淑德。

  几日后,皇帝和定柔正进着午膳,安可吃饱了跑出去与宫女解交绳,小栋子来报:“陛下,福王爷他......腰坏了......”

  皇帝已猜到了八分,故意严肃着脸问怎么回事,定柔也好奇的很。

  小栋子望了望贵妃,眼神古怪地,拱手禀道:“王爷将麹氏美人封为了侧妃,关在寝室六天六夜没出来......”

  皇帝险些当场喷饭,定柔待明白过来臊的一张脸通红,皇帝极力忍着笑,又问病况如何,可有性命之忧,小栋子答:“太医已赶去会诊,用了药,说暂无性命之碍,只是以后怕是......废人了......”

  皇帝清清嗓,郑重其事命令道:“他是朕最小的弟弟,告诉太医务必不计代价医治,用最好的药。”

  小栋子领了口谕自去了,皇帝“扑哧”大声笑了出来,悄悄附耳对定柔说:“你知道他是怎么变成一个好色贪欲的人么......”

  低语了几句,定柔脸烧的煮熟了一般,推他一下:“你怎这么坏啊,这是缺德。”

  皇帝不以为然:“谁叫他母妃先算计我来着,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没看到上元宫宴的时候,他一双眼色眯眯瞅着你,口水都出来了,我的女人也敢觊觎!再说了,我将人给他,没让他六天六夜不出房门啊。”

  定柔哭笑不得,男人真邪恶。

  陆府,李氏对镜正装,穿的甚深沉,陆绍茹走过来:“娘,您真决定去啊?”

  李氏道:“择日不如撞日,我查了黄历,今天适宜出门,孩儿一天天大了,再不要回来,以后不认这个家门了。毕竟是你弟唯一的血脉,我一个人形单影只,正好相依为命。”

  陆绍茹二婚后肚子再也没动静,使了姥姥劲,药吃了十几斤,肚皮硬是鼓不起来。

  李氏对女儿的肚子彻底不抱希望了,这几年因为慕容茜的缘故,陆家成了笑柄,她鲜少出门,但凡宫中有节庆也称病避着不去,活得槁木死灰一般,都快忘了何年何月,如今想到小孙女,觉得人生还是有奔头的。

  临出门前,陆绍茹嘀咕:“人家现在未必肯认你,都七岁了,还不知被慕容茜灌输了多少恶毒之语。”

  李氏道:“现下年纪小,好生教养,还是能端正回来的。”

  陆绍茹问:“人家身后那么大一座靠山,您斗得过?我可心里没底。”

  “怎么对付他们每个人,为娘都想好了,权利再大也得讲天理人情,我就不信了,我的孙女敢不还给我,若不然老身血溅朱雀门,让天下人评评理。”李氏揣了一把小剪刀,为防入宫时被搜检出来,特意在袖摆缝了一个暗兜,拿出了孤注一掷的态度。

  摸了摸梳的一丝不苟的圆髻,更添银霜,大步铿锵走出去。

  陆绍茹怕母亲吃亏,也急忙换了衣裳,二婚丈夫问:“你也打算让那遗腹女回来?岂非家业难保。”

  陆绍茹冷哼一笑,肚子里一顿盘算:“一个七岁的丫头片子,还不是我让她怎样就怎样,我娘还能活多久,如今事事顺着她,把地契田产给咱交出来,将来那丫头出嫁还能再得一份聘金,这是稳赚的买卖啊。”

  母女二人先去了慕容府,带着拜帖要见慕容槐公,不想那厢正在后园打坐,凝神静气,这时不许人打扰。温氏和几个妇人在打骨牌,听到陆家人的名字,顿生警觉。

  这对母女可不是省油的。

  一众妇人来到花厅,李氏和女儿方坐下品茶,见到温氏,略略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

  温氏听到要安可,霎时气血上涌,这是哪辈子结下的的冤家!讨债没完!

  使了个眼色示意几个伶牙俐齿的妇人应付,到了向贵妃表示忠心的时候,自己则借口头晕不适,回去小歇,转头躲到了偏厅,悄悄听着。

  王氏带领几个年轻的和李氏母女杠了起来,骂着骂着就恼了,双方唇枪舌战。

  王氏早生了尚主之心,儿子寿哥儿将来若成了驸马都尉,便是官爵两得,那安玥公主肖想不起,安可这个养女总有机会罢,听说已食邑一千五百户,经年累加,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啊。

  这会子听到陆家来讨,岂非一番谋划成了泡影,怎肯依,于是掐腰破口大骂:“姓陆的一家畜生,将我妹妹折磨的半死不活,若不是阎王仁慈,捡了条命回来,你们就是杀人犯!还敢来要可儿!臭不要脸的!摸着你们的黑心肠问问,我们可儿长这么大吃过你们陆家一口饭,喝过一口水吗,跟着你们有比跟着我妹妹强吗?”

  李氏脸色铁青,陆绍茹更是气得鼻子冒烟。

  王氏嗓音尖利:“她吃的是金饭玉汤,住的是高屋大殿,穿的是缂丝鲛纱,上的是汀兰学堂,跟了你有什么?上有居心不良的姑母,下有庶出的小叔,左不过一些鸡毛蒜皮的嫁妆,你们陆家的产业即便都给了她有多少!”

  陆绍茹起身对骂,什么恶语脏话都出来了:“......在这儿给我充毫贵,你们慕容家有什么啊,也配自诩功爵起家,如今不过靠着慕容茜那小贱人一副破烂身子,说好听是秩正一品妃,说难听了,就是谄媚,与窑子里的婊姐儿有何区别!”

  王氏也不是吃素的,揭她的短:“敢辱骂当今贵妃,有你好果子吃!哼,我妹子生的标致,怎么也是值钱的,哪像你啊,倒贴,养小白脸子......”

  “再说一遍!”

  二人如市井泼妇一般扭打了起来,一时拦架的、对骂的、乱糟糟一片。

  慕容槐在后院听到动静,拄着拐赶来呵斥一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这才分开,陆绍茹揪下王氏一绺黄豆大的头发,连头皮也脱落了,王氏挠了陆绍茹半张脸血痕。

  李氏到是一反常态的镇定,含泪低泣,对慕容槐说:“我老婆子知天命的年纪,还能活几年,翌儿战死疆场,你家姑娘不愿守节,我可拦了?要改嫁,我可出去闹了?我就这么一个心愿,想要孙女认祖归宗,您是饱读诗书的人,该晓得落叶归根,归宗认祖的天理......”

  慕容槐一介儒生,凡事最怕一个理字,脸上有些挂不住。

  李氏观察着面色,趁机道:“您给自家闺女说说,把孩儿还给老身罢,就当老身求您了,咱们不说远的近的,好歹是没出五服的亲戚罢。”

  慕容槐是文儒,但不是傻子,去宫里问皇帝要人,他没这胆子,上次家里一顿不愉快,十一心生芥蒂,闹不好让她彻底恨上了父亲。

  于是为难道:“老夫虽同情你,奈何力不从心,那孩子姓的是皇家的姓,入了皇室宗牒,老夫去讨,名不正言不顺。二则,她皇女之名,身份贵重,老夫不敢僭越,还请自想法子罢。”

  说罢,客气了两句,转身被小厮扶着,走了。

  李氏这一仗势在必得,也不是没有到宫里去的准备,当下出了慕容府,坐上马车回家更换了诰命服。

  温氏在家中眼皮直跳,吩咐人去给十一送信,好叫有个准备,别被这两只狗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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