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扑朔迷离_风流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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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扑朔迷离

  只见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衬托的漂亮脸庞肌肤胜雪,带有令人心悸般诡艳的白清儿正轻合美眸,一副享受,陶醉表情的爬伏于牙床之上。而至香肩以下,洁白无暇的玲珑躯体则完全包裹在一条薄毯之内,更予人若隐若现的朦胧之美。

  牙床旁边,精赤上身,在腰部裹有一条薄毯的我正双手翻飞,轻重适中,忙而不乱,缓急有序的在给白清儿做全身按摩。

  那曾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光景?

  明显想到“别处”的祝玉研和婠婠在经过最初的惊愕之后,齐齐俏脸微红,露出馁然的娇羞美态。

  正在卖力“工作”的我忽的转过头来,望着美丽的与别不同,美丽的令人屏息,像是只在黑夜中出没的精灵一样的婠婠;以及在她身侧,不但同样美艳绝伦,且更带有几分成熟风韵,就像婠婠大姐姐般的祝玉研,微露调侃笑容道:

  “研姐,婠儿,你们的俏脸为何红的这般可爱?”

  体态优美之极,风姿绰约的婠婠俏脸之上那丝馁然的羞态瞬间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气恼,愤懑的诱人表情。她樱唇轻启,“恶狠狠”的道:

  “竟敢戏耍师尊和人家,今次,看你还能怎样脱身?”

  再露齿一笑,我不理婠婠的虚言恫吓,自信满满的对祝玉研道:

  “小弟以当年家师向雨田交于鲁妙子的圣舍利下落,换取今夜大家和平相处,研姐意下如何?”

  早有再次谈判之意的祝玉研闻言正中下怀,先对要起身见礼的白清儿作了个无妨的手势后,才趁机对我道:

  “既然是小天你的首次请求,妾身自当允诺。”

  再挑衅似的望向婠婠一眼,气的她别转螓首之后,我才一边继续给白清儿推拿,一边吊祝玉研和婠婠的胃口道:

  “研姐,婠儿,难得有此温馨浪漫的机会,你们还是坐下聆听吧!”

  待二人优雅的坐定后,完成全部按摩工作的我先温柔的给白清儿盖上薄被,才缓缓道:

  “鲁师在得到圣舍利后,就秘密将其藏于长安城下的杨公宝库内。而小弟在大婚之后,就会西进长安,既为开启杨公宝库,取出圣舍利,也为参加二十年一次的圣门大会,一统圣门。”

  寻求多年的圣舍利下落终于获知,祝玉研却出奇的没有露出半点喜色。

  也对,以祝玉研的智慧,早该猜到鲁妙子必会将其放于由他亲自设计的杨公宝库内,所缺的只是一个证实而已。

  静默半晌,祝玉研才呖声问道:

  “小天,你竟然称呼鲁妙子为鲁师,难道”

  我毫不隐瞒的道:

  “虽然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像兄弟,但小弟却已拜那个老头子为师。”

  祝玉研惊愕,追忆,悲伤,欣慰,微笑,哀愁等种种复杂难明的表情瞬间一一闪现,最后绝世玉容重新变的静若止水道:

  “他现在还好吗?”

  我微笑应道:

  “鲁师的沉疴早已被小弟彻底治愈,现在的他精神矍铄,康健如昔。飞马实业就是由他在暗中主持,否则,小弟又怎能如此迅速的把飞马实业发展到今日这般规模?”

  祝玉研微叹一口气,轻轻的道:

  “原来如此!”

  我又继续道:

  “关于‘阴后’,鲁师曾说过两点,研姐你是否想知道?”

  祝玉研如花玉容平静无波,不带丝毫感情的道:

  “说来听听!”

  我沉声道:

  “第一点原话如下:‘人生百年,弹指即过,现在我对她已是恨意全消,若不是她,我也不能陪了青雅二十五年。更不知原来自己心目中最后只有青雅一人。罢了!罢了!’第二点,则是鲁师对小弟的忠告,原话如下:‘即使在冷酷的外表下隐藏着似海深情的魔门中人,最先考虑到的也只会是利益。’”

  祝玉研听罢,美眸轻合,陷入久久的沉思之中。

  唉,心病终需心药医。

  祝玉研对石之轩是因爱生恨,爱恨难分。对鲁妙子则是有情有愧,情愧纠缠。

  今日这一番话,待祝玉研想通之后,应能解除她内心深处的那道枷锁,消融她对鲁妙子愧疚已久的心结。我这个心里医生对祝玉研这个不合作病人的治疗流程,至此也算成功了一小半!

  接下来,就只剩石之轩的问题,我相信,现在只是机缘未到而已。

  至于“霸刀”岳山,祝玉研至始至终对之未曾产生过半点感情,一直都是在抱着利用的态度。

  而“南海仙翁”晁公错,只是一个连岳山飞醋都要去吃的可怜单相思老头而已,更是不值一提。

  这时,婠婠适时接口道:

  “那你在连续将四位未婚妻,以及金环真,突利六人从鬼门关上救回后,为何还会剩下如此多的功力?”

  我先拿出一个瓷瓶抛给婠婠后,才镇定自若的道:

  “瓶内是我自己炼制的‘归元丹’,共有七粒,送与你们。服用一粒可曾五年功力,以后服用成效递减。至于小弟的功力,如果没有五位未婚妻双修相助,以及大量的这种‘归元丹’可以服用,现在恐怕连江湖上的二流高手都打不过,又怎会生龙活虎的坐在这里?”

  婠婠以探询的语气道:

  “既然你有如此多的‘归元丹’,为何还会功力不足?”

  我露出无奈的笑容道:

  “一个人所能承受,吸收的药力终究有限,服药只是治标不治本的笨方法。最能快速恢复功力的方法还是双修。而练有道心种魔大法的男子,其最佳双修伴侣乃是拥有道胎的慈航静斋女子,因为魔种在异质异源的道胎刺激之下,就会焕发出勃勃生机;其次是修炼天魔大法的研姐和婠儿你,以及练有姹女心经的清儿,魔种在同源同质的功法哺育之下,亦会生机勃发,茁壮成长。”

  婠婠如梦如幻的美眸闪过一片别样的光彩,淡淡的娇声道:

  “你这是在变相要求我们‘双修’助你吗?”

  我哈哈大笑道:

  “如果抱有功利的态度得到你们神圣的身体,笑行天还值得你们喜欢吗?那我还不如沿途夺取百多个女子的处子之躯来恢复功力,反正又不认识她们。”

  婠婠美眸再度掠过一道异彩,挑衅道:

  “那你为何不去做,不会是怜香惜玉,又或是心有顾忌吧?”

  被当面戳破牛皮,我尴尬神色一闪而逝,适时转移话题道:

  “即使以现在的功力,虽然不能力敌,但我还可以智取,没人可以在重伤我的未婚妻后,还能够继续消遥自在的!”

  婠婠边把玩着素手内的瓷瓶,边似漫不经意的道:

  “那你现在还剩下几层功力?”

  我实事求是的道:

  “四层多一点而已!”

  白清儿,婠婠和沉思中的祝玉研齐齐动容,后者更是难以置信的睁开凤眸道:

  “难道你的真实功力已达到妾身的两倍,这怎么可能?”

  我不急不徐的进一步解释道:

  “虽然曾得到家师向雨田的传功,但小弟的真实功力顶多也只有研姐的一倍半而已。但是争斗之时,佛,魔,道三种功法,九种真气,变化万千,再加上道心种魔大法的精神攻击,发挥出的威力却绝对不止如此,更不惧群战。

  但是,功力一旦不足,诸多弊端亦会同时出现。譬如说现在,若与婠儿单独再战一场,输的就很可能是小弟。”

  婠婠剪水双眸闪过一丝恍然和担忧道:

  “怪不得上次你会胜的那么狼狈?可是,仅仅凭借现在的功力,在大明尊教和赵德言双方合力追杀之下,你又怎能逃出升天?”

  想让我主动向你们寻求帮助,好把主动权抓在手里吗?哼哼!

  我顺着她们的意思道:

  “是啊,前途险阻,只是,身为当代‘圣帝’,我又怎能置家师向雨田的遗命于不顾?又怎能丢弃振兴圣门的职责,畏缩不前?”

  安静的侧卧于牙床之上,只露出美丽螓首的白清儿适时唱红脸道:

  “那你为何不与我们阴癸派合作,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即使大明尊教和赵德言的突厥手下齐至,我们也足有一搏之力。”

  爱怜的轻抚她的如云秀发,我所答非所问的道:

  “你们对于寇仲和徐子陵二人的观感如何?”

  祝玉研微一凝思,即道:

  “寇,徐二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是言出必践,天生具有正义感的那一类人。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容易被静斋那些假道学们所蛊惑,再加上他们俩本身对我们圣门并无好感,所以必会在今后对小天你的所作所为进行挚肘。试问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圣门又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复兴?”

  轻叹一口气,我无奈道:

  “既然大家认知南辕北辙,无法达成共识,那还是以势力来说话吧。研姐,小弟知道,你对先后两次败于我手并不服气。也罢,我们再做最后一次较量,输的一方今后就彻底臣服于赢家,如何?”

  祝玉研娇声笑道:

  “不愧是当代‘圣帝’,果然够豪气,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我无力道:

  “大家自己人,研姐,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给小弟高帽戴啦!”

  祝玉研又是一阵银铃般的娇笑,旋即长身而起道:

  “妾身要休息啦,失陪!”

  婠婠亦同时站起娇躯,就要随同祝玉研一块离去。我见此连忙挽留道:

  “既来之,则安之,婠儿,我们何不来个大被同眠?”

  婠婠闻言露出一荡人心魄,百花初绽的绝美笑容,随即突然收敛,以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道:

  “你想的美!”

  然后头也不回的飘然而去。

  望着婠婠倩影消失的方向,我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半晌,白清儿幽幽的声音传来道:

  “师姐嫉妒啦!”

  迅速的钻进薄被之内,我微带调侃的道:

  “难道连嫉妒这种事情,清儿你也要与师姐暗中较劲吗?”

  白清儿转过娇躯,正视着我的眼睛,幽幽的道:

  “人家早就想开啦,既然大家都喜欢上同一个人,那还有什么好竞争的?”

  我闻言欣慰道:

  “作为圣门中人,婠儿虽然惊才绝艳,但是有时太过高傲和重情啦,这是她最吸引人之处,同时也是她的致命缺点。还是清儿你冰雪聪明,任何时候都会冷静的去分析一切,面对一切。”

  白清儿媚惑众生的小脸布满怒意道:

  “你是在说人家冷酷无情吗?”

  我温柔的把她揽进怀内,微笑道:

  “对别人冷酷无情又有何不好,我才不会在乎呢?”

  白清儿仍然目光灼灼的道:

  “你对人家是真心的吗?”

  我哑然失笑道:

  “若只是贪恋美色,小弟又为何苦忍至今,仍不要了你圣洁的身子?”

  说完之后挥掌扫灭烛光,拥紧怀内的温玉软香,闭上双目。

  黑暗中一把欣喜,促狭的妩媚女声传来道:

  “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人家倒要看看你究竟喜欢人家到何种程度?”

  一把微带惶急的独特男声传来道:

  “静静相拥不好吗,为何还要扯去薄毯?”

  “检验一下你对人家的真实心意呀,怎么,心虚了吗?”

  “坦呈相对也就算啦,为何你还要扭动躯体,哇,还要上下磨蹭!”

  “咯咯,我白清儿将来要嫁的必是一言九鼎的奇男子,你不要让人家失望哟!”

  “你个媚死人不陪命的小妖精,你这是趁人之危!”

  “嘻嘻,人家就是趁人之危,你能怎样?”

  “哇,救命呀,受不了啦,我咬!”

  “唔!不要咬人家那里。”

  “”

  不远处的另一间卧房内。

  婠婠虽强自平心静气,收摄心神,但白清儿闺房内的阵阵嬉笑,打闹声仍隐隐约约的不断传入她的耳鼓。婠婠委屈满腹的扑入与她同卧一床的祝玉研怀内,愤愤的道:

  “师尊,那个坏蛋一定是故意的,她真可恶!”

  祝玉研爱怜的轻抚婠婠的秀发,安慰道:

  “傻徒儿,他这是在报复我们啊!你想想,以他一项的挥洒自如,上次却被我们逼成那样,最后才惨淡胜出,他又怎么会不投桃报李呢?”

  婠婠美眸一清,迅速的从一时感情失控的困扰中解脱出来,再微一思量后,求证似的道:

  “师尊,您说他接下来会怎样应对大明尊教和赵德言一方的追杀呢?”

  祝玉研微叹一口气后,才悠悠的道:

  “到今日为师才发现,原来小天内心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不是那种肤浅的傲慢自大,而是指他一身傲骨。凡是惹到他的,只要他认为还不是自家人,都会立刻还以不同程度的报复。所以,面对大明尊教和赵德言一方,他决不会不战而逃,决战,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婠婠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又有些担忧的问道:

  “师尊,他现在功力不足,又怎能抵挡的住,我们”

  祝玉研拍了拍婠婠的粉背道:

  “丫头,你这是关心则乱,试想一下,以小天的诡计多端,他有怎会正面硬捍?”

  婠婠闻言露出娇羞,馁然的表情道:

  “徒儿知道错啦!”

  满眼疼爱的望着这个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恢复成天真无邪样子的爱徒,祝玉研再叹一口气道:

  “婠儿,以你的个性,还做不到真正的绝情绝义,本来为师还一直放心不下,但现在有小天这个重情重义的圣门异种在,为师总算可以安心啦!”

  婠婠微带惶恐的道:

  “师尊,你为何要这样说?”

  祝玉研双眸一瞬间闪过种种复杂难明的情绪后,柔声道:

  “相对来说,清儿虽然武功不如你,但遇事却最是冷静,个性又拿的起放的下,一项都很令为师放心。至于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放心,师尊只是一时心有所感而已。”

  婠婠犹豫半晌,终有些喏喏的道:

  “师尊,其实他对您也很好的,您”

  祝玉研冷声打断她道:

  “为师行事只有分寸,不需你多操心。”

  旋即发现语气有些过重,又柔声转移话题道:

  “虽然今日小天说出不少秘密,但他一定还隐瞒了更多,我们明天要多加注意,千万不能放过渔翁得利,折服小天的良机。”

  第二日清晨,白清儿早早的就来到祝玉研和婠婠的房内,微带惶急的拿着一张写满文字的纸张道:

  “师尊,师姐,天小天他已离开啦,还留下了这封信给您。”

  祝玉研忙拿过观看,只见上面写道:

  “研姐,婠儿,清儿:经过数场失利,今日大明尊教和赵德言一方定将齐至。虽现在功力不足,但一众凶手俱在眼前,小弟又怎能视而不见?

  所谓忘情者,得天道;绝情者,得王道;重情者,得人道。小弟一生所真正追求者,惟‘情’之一字,亲情,友情,爱情,俱是人间真情。虽‘天若有情天亦老’,但‘重义轻生人间道,男儿至此方为雄。”

  接下来是手绘的一份地图,最终点标有“家师埋骨处”五字。最后落款则是一句小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白清儿又拿出两个物件道:

  “这是他同时留给我的钻石项链和化妆盒,与早先送给师姐的那套一摸一样。”

  与祝玉研同时看完信件的婠婠见此顿觉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定是为了替未婚妻们报仇,独自找寻大明尊教一众高手和赵德言领衔的突厥人马决战去了!”

  这个想法就像择人而噬的毒蛇般,令她不寒而栗,呆立当场。

  还是白清儿最冷静,再经过最初的惶急之后,已平复过来的她对同样惊疑不定的祝玉研道:

  “师尊,你说他留下这封短信究竟是何用意?”

  亦同样冷静下来的祝玉研分析道:

  “如果只是向雨田的秘密埋骨之处,小天实在是没有告知我们的必要,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埋骨之处,亦是天魔策十卷收藏之地。当然,这一假设成立的前提是小天真的会去找大明尊教和赵德言一系人马火并。如果小天不去找他们决战,那这就是一个阴谋,他算计我们阴癸派的阴谋。”

  此时,婠婠亦强自压下心中的那份担忧,跟着分析道:

  “以他对未婚妻们的关爱程度来说,那些凶手他绝对不可能放过。现在关键的问题是,他是否会选在今日决战。”

  白清儿又对祝玉研道:

  “以他的智慧和心机,应该不会如此不智和冲动,只是徒儿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婠婠又补充道:

  “与他一同离开牧场的突利现在行踪成迷,会否他们之间又有何秘密行动计划?”

  微顿一下婠婠又道:

  “而且落款这句诗记得他在第一次表明‘圣帝’身份的时候,曾经对师尊说过,不知道写在这处又寓意如何?”

  竟经婠婠一提,我当时说过的话语彷佛又在祝玉研耳边响起:

  “研姐,这些年你辛勤的练功,苦苦的奋斗,可你都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冷酷无情,得到的是母子反目,得到的是年华老去,得到的是满腔悔恨!”

  想到此处,祝玉研当机立断道:

  “此事的确太过匪夷所思,但不管如何,我们都要跟去看看,若小天真是孤注一掷的去决战,那我们怎都要想方设法予以阻止。”

  白清儿道:

  “师尊,徒儿也可一同前去吗?”

  祝玉研拍了拍白清儿的香肩道:

  “清儿,为师知道你担心小天,但襄阳暂时还离不开你。放心,师尊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

  时间回到昨晚,

  彭梁城,

  总管府。

  “咯!咯!”陈老谋的声音从房内传出道:

  “进来!”

  寇仲推门而入,见陈老谋从床上坐起身来,移到床沿坐下,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吵醒谋公啦!不过只要你翻看一遍,包保不会责怪我。”

  说完之后即把鲁妙子记下机关巧器的手抄卷递到陈老谋手上去。

  陈老谋没有立即去看塞到手上的秘本,怔怔瞧着寇仲好半晌后,点头道:

  “老夫一大把年纪,已不知亲眼看着多少人在变,可你这两个小子虽然愈来愈厉害,但仍是那种本质,小陵随遇而安,你则是玩世不恭。”

  寇仲哑然失笑道:

  “若谋公你把这两句对我们的评语说给李密、萧铣等人听,定没有人会同意。”

  陈老谋哈哈笑道:

  “你心知肚明我陈老谋在说什么。争霸天下也可以是玩世不恭的一种方式。那表示你不甘屈服于既有和传统势力之下,放手追求个人的目标。”

  寇仲抓头道:

  “我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呢?坦白说,我并不觉得当皇帝是有趣的事,所以

  就算我取得最后胜利,大概都会请别人去坐那烫屁股的位子。”

  陈老谋摇头道:

  “你的目标绝非要当皇帝,而是要纵横天下,把没有可能的事变成可能。”

  寇仲呆了半晌,叹道:

  “知我者莫若谋公,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老谋得意道:

  “这叫观人于微,想做皇帝的人都有很大的权力欲,讲求上下之分,像萧铣虽摆出礼贤下士的样子,事实上言行举止都充满皇室贵胄的派头,不穿龙袍只是一种手段。那有像你般什么都随随便便,如非现在你手下有擅长组织的能手如宣永、任媚媚、虚行之等人,你的少帅军只会是一盘散沙。”

  寇仲欣然颔首微笑,随即忽然道:

  “谋公,那你认为我大哥是怎样的人?”

  想起林士宏被刺杀之前的那段接触,陈老谋缓缓道:

  “他也是个非常好的孩子,同时也是个非常奇怪的人,明明只比你大上一岁,可我有时却感觉他好像是历经沧桑,人生阅历十分丰富似的。有时他身上更带有一种令人感到信服,拘谨的莫名气势,真是奇哉怪哉!”

  寇仲亦心有所感道:

  “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有时他是只长我一岁的大哥,嬉笑随意。但有时,却又像是一位高山仰止,经历过无穷岁月洗礼的武林前辈。真是奇怪,看来哪天得问问大哥为何会这样。”

  陈老谋倚老卖老道:

  “知道答案后顺便也告诉我一声,免得老夫再有是他后辈的感觉。”

  寇仲欣然答应后,又一拍他的老肩,微笑道:

  “你知我是甚么料子,我也晓得你的料子,何不翻翻手上的东西一看究竟?”

  陈老谋低头一看,见封面书有《机关巧器学》五字,露出一丝做然不屑的笑意,打开第一页,只见序文开宗明义的写着:

  “机巧之学,乃攻心格物之学。心有心性,物有物性,总言之为天地自然之理,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只是小道小术。”

  陈老谋这机巧之学的专家见之立时动容,当看到序文未赫然现出“鲁妙子”三个触目的签署时,剧震道:

  “我的娘!”

  寇仲偷笑后低声道:

  “这本鬼东西我看了十多遍,仍是一知半解,谋公你……”

  见陈老谋对他的话全是听而不闻,只知道全神贯注的研读,遂识趣的乖乖离开

  迎着日出后的第一缕阳光,祝玉研和婠婠师徒二人正飞掠在前往南阳的路上,募的,先后心有所感的二人立刻止住娇躯,同时隐往路旁的密林内。未几,二人又从林内掠出,迎向来人。

  云长老和霞长老齐齐躬身施礼后,后者娇声对祝玉研道:

  “门主,我们和采亭以及上官龙分作两组,一直在前方潜伏,游弋,随时准备坐收渔人之利。哪知道今早却遇上突利,一番交手之后,还是被他成功遁走。”

  祝玉研微带不满道:

  “突利一路从牧场杀到这里,早已成为疲兵,以你们两人的身手,怎么可能拦不下他?”

  云长老解释道:

  “门主息怒,非是我二人不尽力,而是那个人很可能不是突利,是他人假扮的。”

  霞长老亦附和道:

  “正是如此,而且妾身还感觉那个人就是笑行天。”

  “轰!”一石激起千层浪,种种难以解释的地方顿时豁然开朗。

  婠婠有些急切的道:

  “师尊,徒儿早就在怀疑,即使‘双修’和‘归元丹’功效再神奇,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连救五人的他功力恢复到四层多。定是突利由于重伤过重,未能撑到他救治时就已毙命,而所有关于突利的一切都是他在作戏而已,目的就是为他的未婚妻们和已死去的突利报仇,寻找机会将大明尊教和赵德言一方全部击杀。”

  祝玉研亦颔首同意道:

  “不错,怪不得我们一路上从没看过小天和突利同时出现过,原来小天是因为义气加内疚,才会毅然假扮突利,不顾一切的要为之报仇雪恨。”

  霞长老不解道:

  “门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祝玉研急切道:

  “路上再说,现在我们必须赶快寻到小天,免得他出现意外。没有小天协调,我们将再难得到少帅军的帮助去振兴圣门。”

  微顿一下,祝玉研又冷声道:

  “即使小天真的会被毁掉,那他也只能毁在我们阴癸派的手上,其他人,他们还不配!”

  襄阳与南阳中间一小树林内的空地处,芳草萋萋,杂花丛生。正值红日初升之际,草端,花尖上坠满的滴滴露珠,在晨光的沐浴中,更显晶莹剔透。

  最为别致的是正中还有一简易石亭,此时,一条大汉正稳坐于亭内石桌旁的石凳上,曾饮过无数鲜血的伏鹰枪则安静的被搁置在旁边。

  匆忙赶至的祝玉研和婠婠四人见此情景同时长出一口气,总算及时赶到啦。

  祝玉研率先款款步入石亭,银铃般的娇声笑道:

  “小天,你还要装神弄鬼到几时?”

  那个大汉转过头来,无奈的笑道:

  “想不到还是未能瞒过你们,也罢!”

  随着话音,那大汉毫不犹豫的摘下脸上的面具放于石桌之上,同时全身骨节一阵连续响动,瞬间即恢复成笑行天的本来面目。

  目睹这一真相的婠婠忍不住内心担忧的嗔怒道:

  “你不是一项诡计多端吗?今次怎会如此冲动和不智?”

  我一边慢条斯理的从怀中取出招牌面具戴上,一边毫不在意的道:

  “好不容易等到敌人齐聚的机会,我又怎能轻易放过,不趁机大杀他们一顿,又怎能对得起自己‘邪帝’这个称呼?”

  婠婠怒道:

  “称呼自己为‘邪’真的很过瘾吗?”

  我微笑道:

  “当然,我本一诡计多端的小人,真情真性,完全按照自己的真实心意行事,总比那些假道学,穷酸儒们来的洒脱自在。”

  婠婠气鼓鼓的来到我的身旁,娇嗔道:

  “你这样不顾自己性命去为朋友报仇,难道真的值得吗?”

  我斩钉截铁的答道:

  “当然值得,突利与我虽相交不深,但”

  话未说完,婠婠散发着如兰如麝体香的娇躯玉体突然偎进我的怀内,一双藕臂更是抱紧我的蜂腰,语含无限幽怨的打断我道:

  “可是,你就不怕人家为你担忧吗?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人家?”

  我刚想回答,婠婠花瓣一样的香唇已主动吻了上来。而祝,霞,上三人就好像视而未见一般,从容自若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募的,异变突起。

  还未从醉人的亲吻中清醒过来的我身躯猛的一颤,已被婠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芊芊玉指点中背后数处大穴,动弹不得。

  又半晌,俏脸羞红的婠婠才移开娇躯,优雅的安坐于另一石凳上。

  我悲愤,无奈,目光灼灼的望向婠婠道:

  “为何要这样?”

  婠婠悦耳的甜美声音再次传来道:

  “无论你还隐藏着多少后招,采取何种计谋,面对大明尊教和赵德言一方如此众多的高手,都绝无可能获得胜利。因此,与其让你傻傻的去白白送死,还不如落在我们手中相对更好些。”

  这时祝玉研收回仰望天上鹞鹰的目光,适时插言道:

  “婠儿,时间无多,我们快点转移吧。”

  婠婠点头应是后,欺霜赛雪的藕臂再次伸出,向我抱来。

  这时祝玉研突然娇声喝道:

  “何方高人降临,何不出来一叙?”

  “原来是‘阴后’法驾在此,小妹莎芳有礼!”

  随着这道娇柔绵软的独特声音,媚态横生,风韵由存的“善母”莎芳率同九个气度恢弘的高手齐齐现身当场。

  云长老内心充满无奈的苦笑道:

  “走不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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